征說,寒雪也會去門口等玄啟。韓征話音剛落,她便已經高興地往門外跑去。

寒譽抬起手想要抓住寒雪的衣角,可是她快的就像一陣風,他隻來得及觸到她在身後飛揚起來的一縷發梢。寒譽緩緩放下手,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寒雪離去的背影,薄唇抿成一條線,眼裏的癡纏沒能壓抑住地傾瀉而出,長這麼大,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失落得連天地都變得空白一片。

“納蘭公子,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寒譽斜眼瞟了韓征一眼,隨即又呆呆地望向寒雪消失的轉角,一向待人接物彬彬有禮的寒譽,頭一次對人冷顏相待。

第三十一章 唯願與君共此生4

“納蘭公子,陛下對雲主子那可是真心的,陛下從來都沒有如此對一個女子上心過。雲主子性情單純,陛下是一定不會讓雲主子受委屈的。”

“他是你的主子,你自己是幫著他說話的。雪兒入宮後,吃的苦還少嗎?”寒譽不屑地駁斥韓征的話。

韓征笑笑,也同樣沒有回應寒譽的問題,繼續將自己要說的話說完。“納蘭公子,有些緣分是注定的,有些人是注定沒緣分的,而有些緣分是注定陰差陽錯的。陛下對雲主子好不好,外人不知道,可雲主子心裏跟明鏡兒似得,奴才心裏也是清楚的。”

“宮裏不必宮外,陛下有些事的處理方法是無可厚非的,不管陛下怎麼做,都是為了雲主子好。老奴雖是個下人,可在宮裏這麼多年,有些人在想什麼念什麼,老奴看一眼就能看出來。公子啊,老奴勸公子一句,不該有的感情,不該有的念想,可千萬要拿捏好分寸,不然最後誤人誤己,一旦大錯鑄成,就難以回頭了。”

寒譽臉色微變,說話的語氣更加不善起來,“韓總管這話是什麼意思?寒譽愚鈍,聽不明白。”

“公子聽得懂老奴在說什麼。老奴言盡於此,老奴告退。”

寒雪站在院門外,覺得這片刻的等待好像過了百年那麼長,期待、焦慮、不安、喜悅,種種情感交織在一起,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丟在油鍋裏煎,一顆心翻來覆去總是不能平靜。

院門外僅懸著一隻燈籠,橘色的一點火光在夜色裏渲染出幽暗的光暈,陸彥青和香染門下,陸彥青山上髒兮兮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掉,寒雪來來回回踱步的身影晃的陸彥青有些眼暈,地上的草被寒雪踩倒了長長的一片,在門外綠油油的草地中間顯得尤其突兀。

忽而,馬蹄聲由遠及近奔過來,月色下,夜幕裏遠遠地顯出一隊人策馬而來的身影,寒雪腳步頓在原地,待他們再近些,她才從帶頭跑在前麵的風無痕身旁,辨認出玄啟朦朧的身形,他一身玄色的衣袍隱沒在夜空裏,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將夜幕和他的影子分開。

馬背上的矯健身姿,玄黑色金絲紋繡的衣袍,銀白細長的寶劍,飄逸的長發,黑亮的眸子,一如一年前初見他時一般的俊朗。寒雪鼻尖一酸,腳步已經不由自主地向他奔過去。玄啟看清楚寒雪的時候,手中的馬鞭一揚,策馬越過風無痕直直跑向寒雪。

兩個人一快一慢地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待到彼此眼前時,玄啟猛地勒馬從馬背上跳下來,而寒雪剛剛好就撲進他的懷裏。玄啟用力抱住寒雪將她揉進懷裏,寒雪用力摟住他的腰身,生怕一鬆開他就又不見了。

玄啟的馬兒識趣地慢悠悠走到一邊去啃草,其他人經過相擁的兩人時並沒有停下,他們知道,這兩個人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來傾訴彼此的思念。可是,天知道玄英有多想停下,多想現在將寒雪摟在懷裏的人是他。他忍下心裏的苦澀,他來到院門前跳下馬,直接將韁繩扔給陸彥青,一句話都沒說就消失在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