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指使清荷毒害皇子嫁禍蘇靜萱。

寒雪睜開一眼,隻覺得屋裏的光線很暗很柔和,那是玄啟怕她萬一在半夜醒過來,光線太強她眼睛會不舒服,所以隻要香染留了一盞燈,忽明忽滅地閃爍在床尾處的燈台上。

寒雪瞧見眼前隻著了月白色中衣的胸膛,腰身被一隻手臂緊緊地環著,鼻端縈繞著淡淡的龍衍香,她知是玄啟一直都守在自己身邊,頭頂上傳來他清淺均勻的呼吸聲,說明此時他正睡著。寒雪費力地眨眨眼,覺得口渴難當,微動動身子想下地找些水喝,玄啟心裏牽掛著寒雪的狀況,哪能熟睡,察覺到懷中的人兒有了動靜,連忙驚喜地睜開眼,扶著她仰躺下,手掌在她背上輕揉輕拍,幫她放鬆有些僵硬的軀幹。

“水……”寒雪有氣無力的喃語道。

“水?雪兒你要喝水是嗎?你等等,我這就去給你倒水。”玄啟小心翼翼地將手從她肩下抽出來,起身時很小心地不讓冷風灌進被窩裏。

水壺一直用小爐溫著,同時還溫著一碗清粥,同玄啟喂寒雪喝了水用了粥,這才抱著她坐起身來,幫她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仰靠在他懷中。

“雪兒,以後別在生病了。”玄啟的臉頰貼著寒雪的額頭柔聲說道:“每次看見你毫無生氣地病在床榻上,朕的心就好像被挖空了一樣恐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朕不準你在生病了,知道嗎?”

寒雪抿唇笑笑,“要不,以後你教我學劍術吧,你沒空就讓玄英或者陸彥青來教我,這樣我就可以強身健體了。”

玄啟聽她說話有了些力氣,心裏不由放下一塊千金重的大石頭,他吻吻她的額頭,“雪兒,朕這兩天沒事兒就想著,等你好些,朕就晉你的位份。你若同意,朕明日便頒旨。”寒雪手裏的權利大一些,才能更好地保護她自己,這個打算,他出宮之前就在盤算了。

寒雪愣愣,眼底卻是一派的風清雲淡,其實位份的高低在她心裏並不重要,她隻要知道玄啟隻認她一個妻子就心滿意足了,而且,躲不過宮裏的那些惡毒的人心,位份再高又有什麼用處呢?該陷害你的人,決不會因為你的地位而有所忌憚,反而會更加變本加厲,巴不得一次就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寒雪猛然想到那天在牢裏最後一次見到清荷時的情景,淚意不覺又滾滾翻湧上來。玄啟察覺到胸口的中衣被寒雪的眼淚染濕,知道她又想起了清荷,於是拍著她的背哄慰道:

“你放心吧,清荷的屍身,朕已經派人按照她家鄉的習俗火化了,骨灰已經交給了她姐姐蘇晴。至於蘇晴,暫時朕隻能讓她待在暴室,等過一陣子風頭過了,朕找個理由讓她過來侍奉你吧。蘇晴在禦前供職多年,是個細心的人,讓她來侍奉你,朕也放心許多。”

寒雪聞言,伸手抹了抹眼淚,往玄啟懷裏貼緊幾分,他總是如此了解自己的心思,她什麼都不用說不用求,他就都會幫她辦好。此生得夫若此,她還能有何求呢。

“陛下,這宮裏的女人,究竟要犧牲多少個,才能成就一個呢?其實她們也都很可憐,他們原來都不壞,人之初,性本善,可為什麼進了宮,就變成這樣子呢?權勢地位真的那麼重要嗎?”寒雪語調中的憂傷令玄啟一陣心疼。

是啊,這宮裏的女人,犧牲多少才能有一個得到她想要的,他的母後當年又是踩著多少女子的屍體才有了後來的地位。他小的時候不理解父皇的那些妃子究竟想要爭什麼,後來長大了,他才漸漸了解到,很多時候她們爭的不是權勢地位或者皇恩聖寵,她們爭的是命,爭一個可以活下去的機會。

“陛下,放了靜貴人吧,清荷的心思,嬪妾不敢說都懂,可是也能猜得幾分。靜貴人多半是清荷為了讓嬪妾徹底撇清關係而拉出來的代罪羔羊,雖然這事兒不是嬪妾做的,可是讓靜貴人因嬪妾平白蒙冤,嬪妾心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