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邊牆角下的幾壇,看樣子還是密封完好的酒壇,怪不得這裏黴味如此重,酒香仍是清晰可聞,也算是幾壇陳釀的好酒了。

寒雪想試試能不能將空置的木箱壘起來,做成階梯的樣子爬到屋頂上,可是那木箱即使空置,也不是她能輕易移動的,沒搬幾步遠,她便覺得體力不濟,忙伸手撫了撫腹部,生怕不小心又動了胎氣。寒雪見此法不通,隻得停下來另謀出路。

忽而,寒雪聽見門外兩人說了一聲“你終於來了”,該是他們口中的雇主。那人輕應一聲,問道:“人還好嗎?”

李四扯出一個討好的笑臉道:“大爺,您都開口了,咱們怎麼敢委屈了人?自然是好吃好喝供著當菩薩。”

張三則相對而言冷靜了許多:“按照約定,你還欠我們五百兩銀子,一手交人,一手交錢。”張三說著,將手攤開伸到那人麵前。

那人一身黑袍,腰間一柄青銅劍,頭上戴著黑紗帷帽,故意壓低了聲音,將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交到張三手裏:“記住,你們不認識我,更沒見過我,今天的事兒你們最好統統忘幹淨,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

寒雪覺得,這個人的聲音好熟悉,似乎是在哪裏聽過的,可是她一時想不起來,直覺這個人一定是她認識的人,一個她不經常接觸卻給她留下過深刻印象的人。

那人推開門,陰鷙的目光在酒窖裏掃視一圈,冰冷冷地落在寒雪身上的時候,寒雪不由打了一個哆嗦,越加覺得這個人她一定認識。

“出來。”那人冷冷道。

寒雪依言走到門外,頓覺外麵的空氣舒爽了許多,不再令人憋悶的難受。

李四看見寒雪走出來,立刻驚豔地怔愣在原地,昨天他將寒雪仍進酒窖的時候,因為四周光線昏暗,並不能完全看清寒雪的臉,隻依稀見得是個絕世的美人,如今她一雙水眸顧盼生輝,絲毫沒有因為一夜的委屈變得暗淡無光,細膩光滑的臉蛋略略帶著搬運木箱之後的緋紅,黛眉烏發,紅唇緊抿,一臉警惕嚴肅的冰冷表情,一身粗陋樸素的宮女服飾卻沒能掩蓋她窈窕身姿,反而將她更加襯托的柔弱無骨,纖細柔婉。

“你,究竟想把我怎樣?”寒雪一開口,李四的眼中更多了一分垂涎。

聲如出穀黃鶯清脆悅耳,好一個絕世佳人,早知道他就將她帶著逃走,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有這麼個美人相伴,就算讓他現在死了也是一種福氣。

寒雪皺皺眉,不悅地瞟了一眼李四盯著她的猥瑣目光,在加上他方才的話,實在令寒雪不能不對他心生厭惡。

李四這麼想著,又看看那張五百兩的銀票,突然就心生歹念,倘若他能人財兩得,豈不是妙哉!

李四趁著眾人不注意,伸手抄起地上的長凳就往那人的身上當頭砸過去,李四雖然是個地痞流氓,可是手底下的功夫也是不弱,否則,也不會成個有點兒名頭的地痞流氓,這一板凳砸過去,他運足了全身的力氣,實打實半點兒水分都不帶,又重又急。

然而,那人更不是省油的燈,他一個旋身便躲過李四的偷襲,抬腳毫不猶豫地將李四踹翻在地。張三見兩人動了手,臉色一變,展開拳腳就去幫李四的忙,攻守之間,張三一陣拳風掀翻了那人的帷帽,底下的臉,令寒雪大吃一驚!

“你是……趙恒!”寒雪躲在一邊避過三人的纏鬥,本想趁著三人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的時候趁機往門的方向跑,待她看見趙恒的臉時,整個人如遭雷擊怔愣在原地,隨即唰地一下臉色變得慘白。

回想起之前風無痕創宮的那天夜裏,趙恒將她推給風無痕用她將瀟湘換下來的情景,寒雪突然意識到,趙恒那時候的目的絕對不是想要邀功那麼簡單。怕是他為的便是瀟湘,他那時候出人意料的舉動,以來他可以順利救下瀟湘,一來他能替瀟湘除掉她,想來那個時候,瀟湘對她就已經存了除之而後快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