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稱好,“朕也正有此意。不過,是朕和彥青一起去。”樓主這個稱呼,聽起來江湖味道十足,他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人對莫雲錦和他的女人感興趣。
玄啟擺手截斷陸彥青和蘇晴想要阻止他的話,“你們不必擔憂,朕有個預感,這個‘樓主’似乎並沒有惡意,朕親自見見他,若能弄清楚他的目的更好。你們若不放心,就多帶幾個暗衛跟著,但是,一定要留下足夠的人手保護夫人的安全,明白嗎?”
玄啟將字條交給蘇晴,蘇晴將字條重新綁好,又將信鴿放出窗外。陸彥青跟蘇晴見玄啟主意已定,隻得應聲退出去,而設法將夜鶯拖住,不讓她去見那個所謂“樓主”的任務,便落在了蘇晴身上。
晚膳之後,寒雪獨自半躺在床上做小孩子的衣服,身邊隻留了香染侍奉。蘇晴找到夜鶯,說宮裏送了些衣料還有繡花花樣,要用來趕製寒雪新年晚宴上穿的宮裝,陛下將此事交給她全權辦理,現在香染還在夫人屋裏伺候,可是明天一早宮裏就有人要來取選定的布料和花樣,晚了便來不及了,因此隻能麻煩她幫忙挑挑看。
“夫人一向衣飾簡潔,尤其不喜歡宮裏繁複華貴到令人感覺累贅的衣裝首飾,但夫人如今貴為夫人,陛下平常寵著夫人,不介意夫人愛穿什麼不愛穿什麼也就罷了,可總不能在新年晚宴上也由著性子,讓人在背後笑話堂堂一品夫人居然沒有一身像樣的能拿出來撐場麵的衣裝。”
蘇晴的一番話合情合理,夜鶯隻得應了,二人遂認認真真地對著一大堆布料花樣挑挑揀揀,幾乎就要被那些個華麗繁複的圖案晃花了眼。夜鶯這才發現,原來蘇晴平日裏看著極好說話,可認真起來竟然比香染還要挑剔三分。
平日裏寒雪吃的用的,香染便都要從最好的裏挑出最好的來,沒想到到了蘇晴這裏,幾乎就沒有幾樣入得了蘇晴的眼,精中求精,想必這是蘇晴常年在禦前侍奉養成的習慣。
夜鶯暗暗叫苦,心中惦記著跟風無痕的約定,可是這邊卻不能隨意敷衍蘇晴以免露出馬腳,無奈之下也隻能拿出萬般耐心來。然而夜鶯沒有發覺,她眼中時不時流露出來的焦急之色,從頭至尾都被蘇晴瞧得明明白白。
夜幕下的花街柳巷深處,燈紅酒綠,聲色靡靡,脂粉濃鬱的香氣飄散了整條街道,衣衫單薄濃妝豔抹的姑娘們站在窗口,頻頻向外麵的男客拋去媚眼,令那些喜好留戀聲色場所的恩客頓時酥軟了骨頭,心甘情願地捧著白花花的銀子,一頭鑽進掛著大紅燈籠的朱漆門內。
青樓雖然是個藏汙納垢的渾濁之地,可那些酒肉**旖旎紅妝,卻又是最好的用來掩人耳目的工具。
“樓主,”夜無名閃身進到百花樓二層角落裏一處隱蔽安靜的房間裏,順手將房門關上,“屬下方才在樓梯那裏遇到幾個人,其中有一個人的聲音,屬下聽出來正是上次拿著閻羅玉令要魅影樓除去劉尚書的人。”
風無痕端起茶碗的手在唇邊頓了頓,挑眉問道:“哦?你確定?那人是誰?”
夜無名肯定地點點頭,“雖然當初屬下沒看見那人的臉,不過聲音和身形確實分毫不差。屬下問了小二,說那人正是當朝宰相蕭鼎。”
夜無名辨認聲音的本事一向了得,就算對方刻意掩飾掉真實的聲音,隻要讓夜無名聽上幾回,也能將人認出來,若他說是,定是有了十成的把握。
“蕭鼎……”風無痕泛著水光的薄唇貼著茶碗光滑的邊沿沉吟著這個名字。也難怪蕭鼎要殺劉尚書,那本賬簿上記載的都是跟蕭鼎有銀錢來往的大小官員,若說結黨營私貪汙受賄,蕭鼎那些累累舊賬,足夠他掉一百次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