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今天香染去王府找寒譽拿藥的時候,我不小心聽見了一件秘密,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可是這件事不跟你說,我又覺得不妥,畢竟事關重大,而且,還關係到小雪兒……”

玄啟皺眉瞧著玄英欲言又止的摸樣,不由坐直了身子,心亦是跟著猛地沉了一下。平日裏,玄英這樣的話也沒少說,可他總是一臉的輕鬆詼諧,一看就知道他又是閑著無聊,所以小題大做來尋人開心。

可是此時,玄英的表情再認真不過,玄啟就知道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不是玄英又要說什麼無關痛癢的雞毛小事那麼簡單。

玄啟揮手將隨侍在側的宮人統統遣了出去,甚至連韓征都沒有留下。“你說吧,雪兒那兒是不是又有什麼不妥了?”

玄英抿抿唇,繼而開口道:“四哥,雪兒她有沒有跟你說起過她的身世秘密?”

“身世?”玄啟疑惑的攏起眉心,“雪兒還有什麼身世秘密?難不成你還要說,她是冒用了納蘭家小姐的名字入宮的?”

“臣弟並不是說雪兒是冒名頂替的,”玄英搖搖頭,“看樣子,這件事,伯父伯母還有寒譽兄是連雪兒也一起瞞了,也許他們就是準備一輩子都不將這個秘密公諸於世吧。”

玄英的一番自言自語的話,令玄啟更加疑惑不解,“玄英,什麼身世秘密,你倒是給朕說清楚啊!”

玄英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這才將在房門外聽見的寒譽和香染的對話一一道來。

其實,在香染勸寒譽放棄對寒雪的感情的時候,玄英就已經站在寒譽的門外了,恰好就聽見寒譽對著香染說出“她不是我妹妹……我妹妹在十四年前就已經死了”的那句話。

玄英當時如遭雷擊一般震驚地呆愣在原地,直到寒譽打開房門,他便一直維持著那個正要敲門的摸樣,他不想讓寒譽知道他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所以幹脆就順水推舟地,說自己隻是剛剛到,言外之意,他什麼都沒有聽見,隻是恰好在寒譽打開房門的時候出現罷了。

玄英想,寒譽和香染大概不會懷疑他其實什麼都聽見了。如果寒雪隻是納蘭家養女這麼簡單,寒譽犯不著情緒那麼激動,而開門時他眼裏的驚慌,更是說明寒雪的身世隱藏了一個大秘密,一個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玄啟靠向椅背揉揉眉心沉默不語,他的想法跟玄英一樣,如果寒譽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寒雪的身世一定是不簡單的,也許還會嚴重到連他都無法掌控的地步,不然為什麼瞞著寒雪,又為什麼連他都要瞞著,他們就不怕落個欺君罔上的罪名嗎?

無論是妃嬪還是宮女太監,入宮時名冊上的記錄是容不得絲毫隱瞞的,家世不清白明晰的,絕對不能入宮侍奉。即使是養女或者孤兒,都要將出身記錄得清清楚楚,除非皇帝知道,否則便是欺瞞聖駕的行為。

玄啟不相信,這麼簡單的道理,納蘭宇會不知道,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不能說。

“四哥,我覺得這件事的真假,四哥最好趕緊派人查清楚。四哥也知道,後宮裏的女人明裏對雪兒恭恭敬敬,暗地裏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她出錯。萬一,雪兒的身世真的有什麼,四哥也好及早預防有人用此大做文章。”

玄啟略略點點頭,他知道這件事他要盡早查清楚,可是該怎麼查呢?直接去問納蘭宇?他並不在乎寒雪的出身如何,隻是如果寒雪知道了這件事,心裏會不會難過?

太多太多的事他需要考慮,不傷害到寒雪,還要將這件事徹底壓下來,保證絕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保證知道這件事的人統統都不會將秘密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