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奴用筆紙告訴他,她的臉被火燒傷了,她帶著麵紗是怕嚇到外人。羿兒想起寒雪曾經教過他,不要為難別人做別人不想做的事,這是身為君子的風度,也就不再吵著要看啞奴的臉。

寒雪對啞奴很好奇。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子,進了皇宮見了天子皇妃,定然已經緊張的拘束扭捏起來,然而啞奴並沒有任何的不適應,反而任羿兒拉著走來走去,舉止大方行為有禮,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教出來的女子。

可是,礙於啞奴不會說話,又是安王府的人,寒雪不好問東問西,隻是將啞奴當成鸞鳴殿裏難得的客人一般,以禮相待。

第三十七章 宮廷深深深幾許37

宰相府裏,蕭鼎黑沉著臉色,死死將手中的信件捏緊在一次。本以為十四年前他扳倒藍靖,又攛掇先帝斬草除根之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可是卻沒想到,藍靖的一雙兒女不但沒有死,而且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

納蘭宇!難怪他總覺得納蘭宇眼熟,看了蕭婉的信,他才猛然想起來,他正是十四年前,首次在刑部大牢外見過這個人。當時,納蘭宇用一種極度痛恨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後就匆匆離去,而他正沉寂在扳倒藍靖的喜悅中,便沒有多花心思去跟納蘭宇計較。

行刑那天,藍靖似是看透了生死一般安靜的很,不再為自己喊冤,也不再大罵他陷害忠良總有一天不得好死。藍靖的目光直直地望著某一個方向,似是在交待什麼似的一動不動地望著,甚至在人頭落地之後,都在直直望著那個方向。

他心中疑惑,順著藍靖目光的方向看過去,似乎正看見納蘭宇站在藍靖視線的彼端麵帶哀傷,可他隻眨了眨眼,再看時,早已經不見了納蘭宇的身影。

原來,是他!當時藍靖一動不動地直視著納蘭宇,就是在交待他一定要救出他的兩個孩子吧!哼!不簡單啊,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地下動手腳!

蕭鼎再看桌上的另一封信,這是他之前派出去查納蘭宇的人帶給他的消息。若是不知道納蘭宇本不是婉州人,想要從頭開始查納蘭家還真是大海撈針。隻可惜,蒼天也在助他,令他這麼快就查到了納蘭宇本是涼州人。而藍靖,曾經在涼州呆過近十年的時間,他們二人是故交,絕對不是沒有可能。

沒想到啊,他當年的一時疏忽,卻讓藍靖一雙兒女順利長大**,而且藍靖的女兒現在還是皇帝最寵愛的夫人,她的存在已經嚴重威脅到了蕭婉的地位。他不確定納蘭寒雪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但無論她知不知道,他都不能留下這個禍患。

蕭鼎盯著兩封信沉思片刻,若說當年的事,唯一的漏洞就是他沒有派人去檢查藍靖一雙兒女是否真的已經死了。既然問題出在這裏,要找到寒雪身世的證據,便要從這裏下手。

蕭鼎打定了主意,隨即提筆寫下一張字條,取出籠中的一隻信鴿來,將信綁上去。看著信鴿越飛越遠,蕭鼎眸中的殺氣更盛,“藍靖啊藍靖,你若在天有靈,休怪本相心狠,怪隻怪你當年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而此時,玄啟正麵對著玄英同樣沉重的臉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玄英甚至已經將能夠證明納蘭小姐早在十四年前就死於一場意外的認證都找出來,囚在了瑞王府中。隻是,他仍不知道寒雪真正的身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秘密,她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誰,為何納蘭宇要瞞她十四年這麼久?

“玄英,這件事一定別讓雪兒知道,至於證人,就暫且秘密囚在你府中,待朕思慮周全,日後再做打算,萬不可讓人發覺。”玄啟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才好,這件事太突然了,他也隻能暫時壓下來,待查清了寒雪身世之後,才能做出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