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得及。”
趙明明聽了周振南的話,坐在那裏,心裏一片風起雲湧,她跟著江城北和陳峰這麼久,也算是見了些商場起落。可是今天被周振南這麼一語道破,心裏還是禁不住生出幾分涼意。一時之間,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沒想。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露出一個仿如若無其事的笑容來,說:“你們神仙打架,我看個熱鬧學點經驗,將來拿出去唬唬人,混個好職位。”
周振南聽她這樣說,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
銀灰色的夜空,散亂地鋪散著幾顆小星星,看不到月亮。趙明明和周振南挨著馬路邊的樹坐著,尋常的梧桐,因為枝幹妨礙道路,被砍掉了枝杈,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和頂端的幾根枝丫立在那裏。夜風吹得他們衣袂飄揚,不時發出簌簌的聲響。
趙明明和周振南都沒有說話,直到路上過往的車輛越來越少了,趙明明才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太晚了,走吧。”
周振南點了點頭,也站了起來,說:“我送你回去吧。”
到了趙明明住的地方,她開了車門正要下車,卻被周振南叫住。趙明明扭過頭看住周振南,周振南也看住她,說:“謝謝你陪我度過今天的時光,作為答謝,我給你一個忠告。商場上,男人追的是名和利。如果要妄想求什麼愛和情,那就不是天真,而是愚蠢了。我說的話,你能明白嗎,趙明明?”
周振南看著趙明明,臉上神情平靜,眼神對著趙明明並不回避,可見心中坦蕩。趙明明亦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謝謝你!”說完便從車上下來走了。
周振南坐在車裏,並沒有立刻離開。隻是雙手握著方向盤,看著趙明明漸斬走遠的身影,仿佛在想著什麼。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發動汽車離開了。
隨著這場收購從幕後轉向正麵,戰局裏麵的每一個人都似乎繃緊了弦,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江城北作為泰悅的領頭人更是如此,天天加班,通宵也是家常便飯,這樣辛苦,連人也感冒了,說話都帶著嗡嗡的鼻音。
這天,趙明明請江城北簽完了一個文件,卻並沒有立即離去,站在那裏猶豫著,仿佛還有什麼話要講。江城北見她這樣,便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趙明明聽著江城北說話的聲音,隻覺得他的感冒似乎更加嚴重了。沒顧得多想,便從衣兜裏拿出兩小盒感冒藥遞給江城北,說:“江總,我工位裏備著一些常用藥,見您感冒了,我拿了一些感冒藥給您。”
江城北沒料到趙明明是因為這個事情,人怔了一下。看著她伸過來的手上握著小小的兩盒藥,禁不住抬頭看了看趙明明。隻見她秀麗的臉上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仿佛一眼便可以望到底,隻是帶著一點羞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江城北心裏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連麵上都不自覺地變得柔和起來,接過趙明明手上的藥說了聲謝謝。
趙明明見江城北將藥接了過去,似乎鬆了口氣,又似乎十分高興。看著江城北隻是將藥放在一旁,並沒有立刻要吃的意思,她猶豫了一下,索性心一橫,說:“江總,這個藥效果很好的,我每次感冒了都吃它,一吃就好了,不如您現就吃吧。”她邊說著邊將江城北放在辦公桌上的藥拆開了塞到他手中,還沒等江城北反應過來,又一個人徑直拿了他桌子上的杯子接了杯水給江城北端過來,嘴裏還不停說,“水溫我試過了,吃藥正好。”
江城北微笑著看她一個人忙前忙後,又聽她一副哄孩子的語氣。而她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就分明像一個孩子一樣天真簡單而不自知。江城北這麼想著,唇邊的笑意和心中的暖意禁不住漸漸擴散開來。他將趙明明塞到他手中的藥丸放進嘴裏,又接過趙明明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