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隻看得到視線中他放在辦公桌上的雙臂。大概今天有極重要的人要見,他穿著很正式的襯衫,連袖口處都係著橢圓的深藍色袖扣,打磨得平滑如鏡的藍寶石,閃著明亮而耀眼的光芒。

趙明明一陣難受,明**裏覺得冷得厲害,身上卻似火燒一般,整個人像是被架在架子上炙烤著,頭暈目眩,周圍的一切都好似在她的麵前飄浮了起來。江城北也沒有特別在意,見趙明明站在那裏沒有走,覺得奇怪便抬頭看了她一眼。一抬頭卻隻見她一臉煞白,人也好似在瑟瑟發抖。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著趙明明突然一下子倒了下去。

江城北心裏一驚,連忙跑過來扶住趙明明的雙肩,見她雙目緊閉,便輕輕喚起趙明明的名字。又伸手試她額頭的溫度,才發現灼熱燙手,也顧不得多想,抱起趙明明便往辦公室外麵跑。

他抱著趙明明一路衝出去,嚇得蘇倩和其他員工俱是一跳,愣在那裏還沒弄清楚是什麼狀況,回頭就已經不見江城北的身影。還好不是下班的時候,路上的交通順暢。江城北一路飛車,將趙明明送到醫院。

急診室的大夫見他這個陣勢,也是一陣手忙腳亂。拿了檢查的結果,才說:“怎麼才來醫院,高燒都快四十攝氏度了,再拖兩天都該成肺炎了。”說著,開了處方單子,遞給江城北,道,“交費掛吊瓶去吧。”

江城北接過單子,說了聲“謝謝”便去交費。趙明明坐在大廳裏的椅子上,看著江城北在交費窗口處排著隊。這麼長的隊伍,倒是不見他著急的樣子,十分有耐心地跟著長龍一樣的隊伍徐徐前行,隻是時不時會回過頭來看一眼趙明明。趙明明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的目光。每每江城北回頭看她時,她便避開他的目光看向別處或者低下頭來。

他排隊的時候,趙明明便遠遠地注視著他。江城北穿著一件近乎白色的極淺的藍襯衫,黑色基本款式的長褲,簡潔的款式越發顯出他筆直修長的身材。好看的麵孔打理得十分幹淨,在長長的人**中亦是熠熠奪目。中間有電話打進來,隔得遠,聽不清他在講什麼,隻能看見他很快地便掛斷了電話。終於輪到了他,江城北遞過單子,很快地付完了錢。又到不遠處的窗口取了藥才回來。

在輸液室掛吊瓶的時候,趙明明穿著一件七分袖的衣服。打針的護士也不顧許多,拽過趙明明的胳膊便將衣服袖子往上捋,針還沒紮進去。便聽到站在一旁的江城北說:“對不起,稍等一下。”他說著便蹲了下來,替趙明明將衣服袖口一寸一寸地慢慢卷了上去。他的動作輕柔而自然,這樣的專注認真,像是做著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其間電話一直在響,他也沒有理會。直到幫趙明明把袖口整理妥帖了,才走到一旁接通了電話。

護士**向趙明明投過來羨慕的目光,忍不住對她說:“你真幸福,男朋友這麼帥,還這麼細心。”趙明明聽了護士的話,人怔了一下。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抬頭看著站在不遠處講著電話的江城北,隻聽見他耐心地說道:“真的很抱歉,我這邊臨時有很著急的事情,可能會比較晚,要不改一個時間我登門道歉。”他邊踱著步子邊說著電話,距離越來越遠,到後來,趙明明也聽不清他在說著什麼。

趙明明看著江城北握著電話的挺拔背影,隻覺得說不出的難過,忍不住淚水又浮了上來。一想起今天江城北對她的問話,心裏就忍不住難過起來。她想著江城北對她和周振南關係的誤會,心裏就仿佛涼了大半;又想到何淼,那個美麗嬌媚的大**,想到她身後的財富,她能帶給江城北的幫助;想到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可恥情婦的女兒,依靠江城北一時興起得到一個機會;想到自己與他之間好似珠穆朗瑪一樣不可翻越的財富、階層等的距離,頓時越發隻覺得一顆心好似涼透了一般,快速地沉了下去,仿佛落入了深不可測的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