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萬千事由一一從他的心中劃過,好似一團亂麻,沒有頭緒,也不知該何去何從。他忽然覺得難過,在自己的車裏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助手打來電話,他才邊接了電話邊發動了汽車離去。

他回到公司,雖然他們已經大獲全勝,但畢竟事關重大,其他的高層早已等候在那裏,正襟危坐,等著他的指示。周振南倒是十分輕鬆,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說:“這宗收購案,大家都辛苦了,等一會兒簽了合同,一定好好謝謝大家。以後兩個公司的整合過渡,能否順利經營達到預期目標就要仰仗大家了。”

周振南話沒說完,何淼就推門進來,說:“周振南,你的公關部怎麼安排的,這麼重要的簽約儀式,怎麼就來了這麼幾家媒體?”

幾個高管一見何淼闖了進來,連忙都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隻剩下周振南和何淼兩個人。周振很不以為意地看了何淼一眼,隻見她穿著一身灰色的職業裝,梳著利落的發型,用大紅色的口紅點綴一身的素淡,裝扮得倒是無可挑剔,可是周振南太過於了解她,隻說:“不懂就別摻和。

“這幾家媒體都是一線媒體,有他們幾家的報道分量足矣。商業運作不是小明星炒作,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什麼生意要都在閃光燈下做,那還有幾樁生意能做成。”

“那也不行,越多的人看江城北的笑話我越高興。”

周振南瞥了一眼何淼,一副懶得再跟她廢話的神態,說:“我勸你一會兒還是謹言慎行,免得自己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笑話。”

何淼聽了他的話本來十分生氣,可是想了想又覺得今天是個好日子,剛垮下來的臉很快又露出了笑,說:“周振南,贏了你一直想贏的人,你不但不高興,怎麼好像還很生氣似的?

“我問你,一會兒你要跟記者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周振南聽何淼這麼一問,整個不由得怔了一下,似乎慢慢地才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何淼,才說:“我要和你解除婚約。”

何淼沒料到他會說這個,人也不禁一呆,說:“你說什麼?你要說什麼?”

“我說我要和你解除婚約。本來嘛,大家各取所需,今天大家各自的目的都已達到,這婚約也就可以解除了。”

周振南說著開門離開了,留下站在那裏目瞪口呆的何淼。

周振南離開辦公室,避開眾人,來到公司的樓道間,大家基本都走電梯,這裏沒有其他的人,狹小的空間亦顯得空蕩蕩的,隻有那扇被推開的門,因為用力過猛,還在那裏來來回回地扇動著。周振南拿出一根煙來,因為周釗平生病,他已經戒了。這時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找出一根煙來,他攏著火苗,如朝陽一般顏色的光芒從他的手指縫隙中露出來,薄薄的一點光。周振南用力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團青煙來。隻覺得心裏百感交集,又覺得難過,仿佛有說不出的惆悵。

樓道裏可能保潔剛掃過地,夾雜著一股灰塵的嗆人氣息,讓人無法呼吸。

江城北的到來引發了簽字儀式上的第一個騷動,很多人都想看年輕氣盛、不可一世的江城北虎落平陽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他走進來,身後仍然是他的班底,依舊是鬢如裁,眉如劍,目似星辰朗月,說不出的好看。眉目之間亦沒有半分的沮喪,甚至對著一幹媒體還笑了笑。他穿一身黑色的西服,配魚肚白色係的襯衫,自是有一股氣勢,一雙眼眸黑白分明,好似淡淡地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周振南走過來和他微笑握手,現場所有的閃光燈唰唰在他們的身上閃爍。每個記者都目不轉睛地捕捉著任何一個細節,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漏掉什麼信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