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其實不是雙重人格,但為了以後能使自己逃離這個案件,所以研究了很多雙重人格的事,將自己偽裝成了精神疾病。也因為此,他這麼多年裏和各種心理學的東西打交道,慢慢竟掌握了一些法門。
那個DNA實驗裏失敗的犧牲品,原本是要和眾人一起在科技博覽會被發現的,他原本是應該帶著炸彈,出現在展昭麵前的人,卻臨時被林向微催眠,放進了正對著陷空島的小區裏。
木子問過,為什麼要這樣做,林向微說,反正他們最後都活不下來,不如留個和案子完全無關的懸念,這樣白玉堂那個睚眥必報的人必定會追查,展昭也會記住這件事。
“DNA實驗的失敗,就算讓這些犧牲品說出真相,也沒有任何證據。上頭的人會輕描淡寫地將這事拂開,雖然我們讓展昭知道了他以前不知道的事,總算糾正了他對警局的看法,有利於我們之後辦事,可這件事最終還是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倒不如留個讓人摸不透的存在,這樣他們就忘不了了,最後總歸,還是我們贏。”
林向微的想法未免異想天開,可他居然說的是正確的。因為那個對著陷空島自殺的人,才讓白玉堂和展昭將陷空島和這個案子聯係在了一起。
一切都水落石出,天空之城沒能建立,那個廣告上宣傳的美妙天堂,被地麵上的汙穢拉進了地獄。
新世界沒有來臨,新秩序也沒有出現。這群人將麵臨適合他們的懲罰,至於以後還會發生什麼,那不是展昭他們能夠控製的。
當秦義和其他幾個幹部被推著離開時,和展昭擦肩而過的瞬間,展昭突然問:“是你下的命令嗎?”
秦義站住了,抬眼看他。那雙眼睛是展昭從未見過的,冰冷淡漠,似乎壓根對生命就沒有任何執著和希望,那曾被傳說溫和的人,八麵玲瓏的人,此刻揭露了麵具,露出真正的模樣。
是殘酷的,現實的,深知成王敗寇意義的一個人。
展昭的問話莫名其妙,可秦義聽懂了。他漠然點頭,“是我。”
前方的警察正推開大門,外頭的閃光燈立刻閃了起來,一堆記者蜂擁到門邊,攝像頭高高越過人的頭頂,朝裏頭想方設法擠來。
幾乎就是這麼瞬息間的事,展昭閃電般地出手,拔下了前頭一個警察的槍,拉開保險,槍口頂上了秦義的額頭。
秦義看了展昭一會兒,慢慢笑了。
“你和你母親真像,當初她知道真相時,也是這幅表情。”
展昭的手都在發抖,臉色卻寒得可怕。包括外頭的記者在內,所有人都刹那間安靜了。
仿佛見證著什麼的發生,連空氣都停止了似的。
一直就在法庭門口,坐在車裏看著電視的白玉堂,表情凝重,整個人都繃緊了。
他一動不動盯著鏡頭裏的展昭。
記得多年後他和展昭的第一次見麵,也是在鏡頭裏,那個人的臉上隻有純粹的對工作的熱愛和熱情,抓捕犯人時的認真模樣,眼裏的執著,忍不住就吸引了人的目光。
可現在,鏡頭裏的展昭,滿臉都寫滿了仇恨。
白玉堂知道,這一槍開下去,展昭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猛然推開車門,朝法庭衝去。
室內,秦義的笑容越來越大,仿佛還帶著鼓勵。他輕聲說:“這個世界哪裏有真的黑白?真的黑,你又怎麼可能看得到?真的白,你又如何知道他不是漂染過的黑?”
“人類都是愚蠢的。”秦義雙目緊緊盯著展昭,“你父母是,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