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口鍋(1 / 2)

炎祈的身體素質有多好,從秦邵弦親眼見他迎著歲寒峰上獵獵寒風,懸著繩索飛蕩而下,且麵色不改的時候就知道了。

現在,身體健壯無比的炎祈走在林間小路上都打起噴嚏來了,豈不是很令人驚奇?

“一定是有人在念叨你。”秦邵弦肯定地說道。他寧肯相信那樣不靠譜的理由,都不認為能僅憑手臂力量在寒潭扼死巨蟒的炎祈會受風寒。

炎祈手上撥獸皮的動作不停,並不介意被開玩笑的樣子,“是我師父?”

事實上,楚南澤潛心閉關,心無外物,最不可能的就是他了,倒是近來許多同門都對歲寒峰關注頗多,提到炎祈也是常有。

獸皮是炎祈要的,獸肉卻可以和秦邵弦分享。秦邵弦盯準的就是獸肉,打從和炎祈聚過一次,一起狩獵烤肉過之後,他就十分熱衷於當炎祈狩獵的搭檔。

炎祈擅捕獵,秦邵弦生於此界長於見識,也好互補。

次數多了,炎祈待秦邵弦的態度就不再有什麼別扭了,越是相處,他就越覺得秦邵弦是生錯了性別,有點二兮兮腦子偶爾缺根弦的樣子,倒與一些獸人相類。

秦邵弦看炎祈動作利索,自己幫不上忙,幹脆蹲在一旁和他閑聊,“你師父惦不惦記你我不知道,你是總念叨你師父。我覺得楚師叔看著有點凶啊。”

對秦邵弦的話,炎祈往往是聽聽便罷,隻感興趣的才應答,但秦邵弦就是愛說說話,有人聽就成了,不指望別人讚同。

然而這回他一開口,炎祈可認真地停下手上的活計,緊接著反問,“旁人看我太孤高自傲,不好相處,你怎麼看?”

還用看啊,但凡和炎祈一屆考進來的,見過炎祈早先模樣的人,都不會覺得他高冷。別逗了,不好相處就算了,一副野人打扮清高得到哪去?

當然,現在再看炎祈,就有人把他當作嶺上霜雪了,甚至於一些見過他豹皮上衣獸皮裙的都開始動搖——人靠衣裝馬靠鞍呐。

秦邵弦作恍然狀,“所以楚師叔隻是看起來凶?”

炎祈搖頭,“師父凶不凶我不知道,反正對我不凶。”

秦邵弦:“……”

噎他很好玩麼?秦邵弦憤憤地抱怨,“你猜執法長老凶不凶?”

執法的秦長老,是秦邵弦的小爺爺,也是他的師父。

炎祈不說話,秦邵弦自己接下去道:“我師父凶不凶我是知道的,他對我就特別凶。”

有一種師父,叫做別人家的師父。

換是不樂意給換的,但是嘴上卻總念著,秦邵弦就是這樣,秦長老對他嚴格,可對他的疼愛也絲毫不少。

“肉要烤好了,你吃完記得喝藥茶,驅火氣。”炎祈淡淡地出聲,可把秦邵弦感動得不行。

秦邵弦邊啃烤肉邊含糊地讚歎,“好兄弟!不過你怎麼想到弄藥茶?”

炎祈盯著腰間的小竹筒,遞過去之後順口答道:“前日幫藥癡師伯找藥草,順便問了屬性水、冰的去內熱藥草,你說吃多了烤肉上火,就先煮了讓你試試。”

“試試?”秦邵弦遲疑地喝了一口。

炎祈沒有半點讓好朋友試藥的愧疚感,實際上這種涼茶一樣的東西也不算藥,炎祈自己試過效果,就是味道還待改進。獸人當然吃得出烤肉中每一種調味料的細微變化,然而有時候,獸人的舌頭又是最糙的,可以接受任何常人難以忍受的味道,受傷了把能吃的草藥放嘴裏嚼嚼就好,所以炎祈不確定自己能接受的,是不是正常的味道。

果然秦邵弦不過喝了一口,就露出極其難以言喻的表情來,“不錯,很好喝,你自己嚐嚐。”

炎祈灌了一大口下去,喝空了半個竹筒,無辜地看回去,喃喃道:“難道師父會喜歡這個口味嗎?”

“你師父?楚師叔!”秦邵弦的聲音猛地拔高,他慌忙地想要阻止炎祈那要命的想法,要是被南澤師叔喝了這味道詭異至極的藥茶,估計他可以去試一試被掛在歲寒峰上吹冷風了。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把話擠出來的,“你不覺得這隻是藥不是茶嗎?”

很好,完全不必懷疑,炎祈一點都不覺得,否則一個深度師控怎麼會願意把味道恐怖的藥茶給他師父喝?如果沒有嚐過味道,小夥伴作死,秦邵弦也不會爽快地把自己搭上,可是現在問題來了,炎祈讓他試過了,師叔到時候遭罪了會不會怪他說的話誤導了炎祈?

秦邵弦寧肯為兄弟兩肋插刀,都不願承認自己無意識地被坑了一把,他大義凜然地站起來,用無比堅定的聲音說道:“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嚐出最好的配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