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家學淵源的趙承智相比,炎祈的優勢就是快。沒有繁多的劍訣,他出招總是迅猛極了,又很會抓住時機,令人無法招架。
而在經過楚南澤教導之後,炎祈的動作更加飄忽靈巧,收放自如。一劍刺向趙承智的右臂,卻在土刺突起之時足尖輕點,順勢跳高,帶著火光的劍鋒斜削而下。
本該是精妙無比的一劍,本該是危險至極的情況,趙承智的臉色有瞬間蒼白,卻不去做任何阻攔。
冰蠶絲的天衣果然了得,除了因為過重的力道而帶來的淤青,趙承智並未受到任何傷害,連最奪目的火光也不能傷到他。
數道光劍交織出劍網,趙承智在入門試煉時用過的招式,那時他所能施展的劍訣威力,比之現在僅是個空架子。而滿是金戈銳氣的劍網,細密地衝炎祈罩去。
沒有人會止步不前,炎祈在進步,趙承智也同樣在往前走。
炎祈突然想起古林裏的吸血藤蔓,是他在獸世遇見過的,鋪天蓋地,幾乎遮蔽天日,他是怎麼逃出去的?
是了,隻要是網,就定有漏洞,隻要掌控了節奏,避過去就好。且趙承智的速度,實在太慢。
趙承智的劍訣用的很好,劍網的範圍也大,但對炎祈來說還不夠。甚至無需化作更加靈巧的狼型,炎祈在有限的空間裏騰挪,還能出劍試探趙承智的深淺。
上好的法衣護的可不隻是衣服覆蓋的地方,簡直就像是一個龜殼,牢牢把趙承智護住,炎祈試著攻擊過頭顱和脖頸,都是無用。
“幾乎可以擋住金丹一擊,炎祈,你輸定了。”趙承智臉上露出笑容,沒有往昔的驕傲得意,反而是顯露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速度再快,攻勢再迅猛又有何用?趙承智揮劍化出數柄小金劍,再次反攻。他放大招是需要時間,但是現在不必提防躲閃,他有的是時間。
任誰打了半天,對方一點傷都沒有,也會比較焦躁吧?連旁邊的看客也抱怨聲起,對趙承智指指點點了。
趙承智不在乎,他已經做到了這地步,怎能不勝?炎祈雖未受傷,但多次躲閃一定耗費了靈力和體力,再因為煩躁出點破綻,便必輸無疑了。
而狼是很有耐心的獵食者。
炎祈並不疲憊,蠻力源源不斷地湧向他身體的每塊肌肉。他也不焦慮,因為他已有了計劃。
也是入門試煉時用過的招式,吸納了地心子火的原初之炎更加暴烈,炎祈熟練地把火焰壓縮成一團,像是一隻小小的火狼,直撲趙承智而去。
火焰炸裂,隔著冰蠶外衣,趙承智都能感受到駭人的熱意。爆炸依舊起的作用不大,趙承智僅受了輕傷。不過半邊的場地被弄得坑坑窪窪,碎石崩裂,迸濺在趙承智身上,阻礙了他的行動。
不止趙承智一個人會放大招,炎祈歎了口氣,調動全身的靈力,閉目凝神,一劍揮出。
劍尖抖動著,在虛空中勾勒出一個字,一個“劍”字,其中起承轉折,鋒芒所在,竟極似楚南澤的風格。
日日對著楚南澤劍刻的那個大字,炎祈可不是全用來腦補師父的風姿,做\/春\/夢去了,他對劍意的感悟同樣與日俱增。
不知怎麼,周圍的人都生出一股清寒之感,恍惚間見了歲寒冰封,寒氣四溢,直麵這一劍的趙承智握緊拳頭,喉嚨幹渴,是南澤劍仙的寒霄劍?
不可能!炎祈是個火靈根。
炎祈是個火靈根,所以眾人眼中的白芒自然不是冰寒之氣,而是燃燒到極致的火焰。可是那股寒意,如何解釋?
“冰見火,是不是冰見火?”有人驚呼出聲。
但立刻被人反駁了,“冰見火生於極寒之冰,屬十大靈火之三,一旦出世必定轟動。可修真界壓根沒有過冰見火的消息。”
“他本身就像極了冰見火。”極寒極熱,靜與動,都莫名的融洽。
冰蠶衣幾乎可以擋住金丹一擊,那也是幾乎,炎祈的這一招卻已經不亞於金丹了,而他還隻是個築基三層。
當然,用完這一招炎祈自己也快趴下了,不過他拄著劍勉力支撐,隻顯出唇色淺淡來,人還是挺直脊背,從容淡定。
而趙承智吐出一口血,身上的冰蠶衣被劃開好幾道,滲出血色,連站著都力氣都沒有了,一挪就是鑽心的疼。
“你輸了。”炎祈抿了抿唇,轉身就要走下擂台。
趙承智仰麵躺著,失神道:“我輸了?輸了。”
陳長老看得心塞,一把撈起徒弟往他嘴裏塞藥,又拂袖想把那故意氣人的小子摔出擂台。
靈氣枯竭,體力耗盡,炎祈能慢步走下擂台便很不容易了,否則他急著出言催趙承智認輸作甚。這個狀態的炎祈,必然是抵不過一位長老的怒氣了。
被拍得騰空飛出擂台,炎祈隻能盡量調整姿勢,甚至化作白狼,以便更好地著陸,少受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