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口鍋(1 / 2)

聚集了五七個人,好不容易摸準了此虛宗那個方萬裏要走的線路,有了經驗的淩雲匆匆地勘探地形,找地方做埋伏。沒錯,她就是這麼說做就做,讓方萬裏吃虧,比自己找著什麼靈寶要讓人開心的多。

端木木始終跟著淩雲,秦邵弦和趙承智也不是缺資源的,再加上偶遇的程許幾個,足夠套人麻袋了。

然而此虛宗居然集體活動,集體活動找到靈草靈寶怎麼分快點分路走啊!淩雲心裏暗罵一句,決定往更前麵一點再布置,她就不信了,方萬裏能一直和一群人組隊走。可是越往後麵,此虛宗的人慢慢聚集起來,人數更加多了,好似在搜尋什麼,淩雲帶著隱匿身形氣息的法寶,都差點被發現了,簡直是要被反群毆的節奏。

但這並不是最讓淩雲憂心的,她和趙承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裏看出了同樣的擔憂——似乎他們每次到達一個地方,那裏十有八\/九都曾發生過廝殺,雖然修真界殺人奪寶的事不少,但這未免太過巧合了。

不等淩雲往深處想,一陣雷霆霹靂之聲遠遠傳來,驚得人渾身一震,是劫雷?還從未有人在秘境渡過劫,不知那人是幸或不幸,這麼想來,炎祈師弟若不是渡劫被阻受了反噬,說不準如今渡劫的就是他呢。

方萬裏同樣動作一頓,心中湧起沒有來由的失落之意,張了張嘴,那口型被淩雲看得分明,是要說“傳承”二字。九層塔的傳承,不是被說是謠言所致麼?

說實話,傳承不是那麼好拿的,越好的傳承越難掌握。靈力不斷地灌注到體內,幾乎要把經脈脹破,而腦海裏囫圇裝進去的傳承記憶,更是讓人頭疼欲裂,且屋漏偏逢連夜雨,炎祈的金丹天劫直接把人砸蒙圈了。

如果沒有擂台上那一出,或是如果他當時已經結丹成功,也不會落到無法掌控地進階的地步。那時擂台上站著一個金丹期的方萬裏,還是著急著跑出劫雷範圍的,而現在元嬰期的楚南澤也在劫雷範圍之內,完全避無可避。

第一道雷落在炎祈身上,狠狠地撕開他的皮肉,灼傷他的肌體,內部翻湧的靈力,終於也把被蠻力層層護住的經脈衝出裂隙來。經脈破損,又被靈力裹挾著雷光來修複,皮肉傷更是好了又來,血痂整個覆蓋住了炎祈白皙的身體。這樣的折磨,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疼痛麻癢,饒是受過罪吃過許多苦頭的炎祈,都忍不住悶哼出聲。

極細碎的聲響,在轟鳴的落雷聲中更顯得不分明,楚南澤迎上劫雷的劍卻差點偏離軌道,打散襲向自己的雷霆時也出了差錯,生受了一些,指縫間淌下殷紅的血。他的徒弟掙紮在生死之間,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不同於炎祈所受的是翻倍的金丹劫雷,楚南澤這一片的雷已經不輸於他上次成嬰的天劫,往炎祈那兒靠的越近,越是害了他。何況,即便渡過了天劫,也不一定是結束,楚南澤始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炎祈連著受了幾道天雷,經脈裏盡是雷光閃爍,外麵卻隻看出是個血鑄的人形,而悶哼已經變成了偶爾的淒厲狼嘯,好似垂死的獸,以不屈的意誌強撐著……

一般金丹期渡的是四九小天劫,但楚南澤心裏默算,早已不止劈過四九了,怕是要再撐一會兒,是六九天劫。換了其他時候,楚南澤隻有欣慰高興的份,他相信炎祈可以做到,也將因此擁有更廣闊的前景,然而現在他無法保持那樣的心情了。

還有最後三道雷了,楚南澤記得很清楚,他原以為自己會無法冷靜,事實上他揮劍的手再沒有抖過。這樣的情況下,他仍相信炎祈,炎祈不單單是他的徒弟,還是他要並肩執手的人,隻是難免感同身受,如逢剜心。

倒數第二道雷,炎祈身上的傷勢愈合速度陡然加快,連雷光都溫馴許多。

最後一道雷,炎祈猛地睜開緊閉的雙眼,端的是清明無比,神光熠熠,一匹巨大的火狼陡然出現,載著炎祈往那片烏雲迎上去。不棄劍仿佛感受到劍主的決心,爆發出奪目的寒光,劍封劫雷!最後的,也是威力最強的那道雷被炎祈劈散一些,吸納一些,剩餘的便封入了不棄劍內,這一手玩的是真真兒舉重若輕。

渾身血痂掉落,好似脫了一層皮,皮毛所化的法衣受了重創,需要休養,炎祈便又穿回了那獸皮裙,赤\/裸著上身,重新長出的銀白發絲淩亂地披散在腰間。經過那麼多次的淬煉,炎祈身上的肌膚越加瑩潤好比冰玉,給人一種炫目得近乎透明的錯覺,而交錯的紅色圖騰紋路則纏繞在他腰背之間,額心一簇火焰紅痕使得這冰雕一般的人,生出三分清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