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口鍋(1 / 2)

格外簡單又格外令人驚歎的結契大會,姑且算是圓滿了吧,洞房什麼的,雙修什麼的,炎小祈表示……還是有點小激動嘛,然並卵,他不能立刻把楚南澤帶回去醬醬釀釀,遠來的客人雖然都懵逼了一圈,但還是不能就丟在那裏不管了啊。

華羽瞧著楚南澤麵上薄薄的一層潮紅,又拿餘光瞥過之前叫囂著要把炎祈管製起來的某些人,揚聲道:“恭喜恭喜,終成正果,也無甚波折啊。”

怎麼說呢,不是沒人想搞點破壞,但楚南澤不按常理出牌,三兩下就結完了契,還是這等不可改的死契,兩個人綁定了不好招惹,且有幾個人都沒反應過來呢。

炎祈扭頭看了華羽一眼,忿忿地想——還要什麼波折?他們從九層塔秘境開始,一路都是波折好嘛,難道臨到了結個契,還有人來搶婚?又不是惡俗的話本劇情!

然而……事情總是不能如人所料的,連天道都算不盡一切,漏出了炎祈這麼個變數麼?

於是炎祈牽著楚南澤的手,時不時做點小動作撩一下自家已經宣告天下的道侶,就發現一團黑氣,自北方湧來。不等他出言示警,莫問也反應了過來,欲要開啟宗門護山大陣,而此時,那團黑氣越靠越近,蔓延開來遮蔽了半邊天幕。

祁連宗之前叛入魔道的弟子也是不少,清楚宗門布局並不奇怪,如今跟在天棄教尊上的身後,頗讓莫問心中難受。在這個場合鬧事,更讓莫問麵色難看,隻慶幸結契大典早就結束了,在一炷香內就結束了。

“君性不羈,何不入魔?”玄水果然便是天棄教那位神秘的尊上,他掩飾起修為來,連炎祈都看不出絲毫端倪,實際上呢,連祁連護宗大陣,都未能攔住他的腳步。

渾身裹在黑底金紋長袍裏的玄水笑得邪氣橫生,他眉目間的陰鬱失了遮掩,便由三分變作九分,美貌卻也更添了一些,以往對上華羽或許還有些弱勢,如今的美,卻好比不見底的深淵,但凡陷入之人,再無法爬出。他對著炎祈笑,伸出黑袍下掩著的,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來,“何不入魔,隨我歸去,結什麼契呢?”

半數目光落在頭一次現身的魔道尊主身上,半數人看向了炎祈,那是因為魔種的傳言啊。他們可能在想,他們敵不過魔尊,難道殺不死一個入魔的金丹期嗎?哪怕即將結嬰的金丹圓滿,也隻是金丹期而已啊。

什麼?一起留下那位魔尊?那麼誰來打頭陣,誰去承擔更大的風險?一位宗主身死,對宗門的影響是很大的,哪個都不願冒險。莫宗主想要動手,可是身後的人虎視眈眈,他敢衝上去,此虛宗和那些不懷好意的家夥就敢趁亂弄死炎祈玩內鬥,而炎祈的命同樣是楚南澤的。

何其可悲的道修啊!

炎祈無視了諸多煩人的目光,定定地看著華羽,他懷疑孔雀和烏鴉說不定有些聯係。

本來盯著玄水瞧,被一種奇怪的熟悉感所迷惑的華羽立刻回瞪炎祈,難道以為他是烏鴉嘴嗎?未免太不敬老了!

僵持的局麵沒能維持多久,玄水沒指望過三兩句話逼得炎祈反水,光是讓炎祈看清一些道修的真麵目,並不能使這個心誌極堅之人動搖,畢竟炎祈不是未曾見過陰暗麵的人,但是如果動起手來了呢?在結契大典中途,道修和炎祈動手,破壞了這一切呢?

玄水大概算是最初的魔,他所攜帶的魔氣,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擋了,修為稍低的,有絲毫心魔跡象的人,被他的魔氣沾染,都可能當場入魔。漆黑的,比夜色更深沉的羽翼在身後張開,仿佛遮擋住了所有的光芒,玄水輕笑一聲,低啞略帶磁性的聲音不夠清脆悅耳,偏偏裹上了最誘人的蜜糖,“來吧,跟我走。”

魔修們出聲應和,高高低低地形成惑人的旋律,“來吧~來啊~”

站在一邊的黃雀瞳孔緊縮,認出了越眾而出的女子,那人柔美的麵龐染上媚色,一雙剪水秋瞳波光明滅。水婧是黃雀的執念之一,她咬破下唇,看著炎祈的背影,方才壓製住上湧的盛怒。

第一次遇見的背叛啊,危急的情景,被推出去送死的同門,在水婧走出來時,影像複現。炎祈皺了皺眉,他耳邊出現許多魔魅雜音——背叛啊,偏見啊,嫉恨啊,怯弱啊……何不入魔呢?

新製的不棄劍被炎祈拿在手裏,玄水眼底劃過一絲滿意,他送出手的東西,怎麼會沒有種下魔氣?九層塔傳承是他花了大功夫,結合天時地利,應劫而出的魔種,不知為何炎祈不太受影響,不過徹底清除了……他不信。再加一個引子,本命劍上種下的引子,但凡炎祈有一絲入魔跡象,總有人先動手的,那麼,一切便無法挽回!

萬年通明石是最適合煆劍的材料,楚南澤一心要給炎祈最好的,他在那段時間洗清了嫌疑,一塊幹淨的、最適合的材料,任何鑄劍師都拒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