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了解。可是這對你個人來說,有沒有什麼含意?”
她很快地看了他一眼——帶有些哀求的神色。他當即有了反應,以煞有介事的語氣說:“我請求你,夫人,你是一個很聰明,又很有理性和判斷力的女人,在你住進旅館來之後的這一段時間裏,你想必對馬歇爾太太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有你的看法吧?”
克莉絲汀很小心的說:“我想一個人住在旅館裏的時候,多少總會對人產生某些看法的。”
“當然,這是很自然的事。所以我請問你,夫人,在聽到她的死訊時是不是真的覺得很意外呢?”
克莉絲汀慢慢地說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我不覺得意外,我的確感到很震驚,可是像她那樣的女人——”
白羅替她說完了後半句話,“像她那樣的女人就是會碰上這種事的……不錯,夫人,這是今天早晨以來,在這個房間裏所說過最真實,也最重要的一句話。且把——呃——(他很小心地選用著字眼)個人的感情放在一邊,你對已故的馬歇爾太太到底有什麼樣的看法?”
克莉絲汀·雷德方鎮靜地說:“現在再去說這些,值得嗎?”
“我想是值得一談的。”
“呃,我能怎麼說呢?”她那光滑的肌膚突然紅了起來。她原本矜持的態度也放鬆了,在這一刻間,她的本性似乎顯露了出來。“她是那種在我看來一文不值的女人!她沒有腦筋——沒有思想,除了男人、衣服和別人對她的奉承之外,什麼也不想,她一無用處,是個寄生蟲!我想,她對男人很有吸引力——哦,她當然是這樣的,她過的也就是這種生活。所以,我想,我對她會有這樣的結局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她是那種專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搞在一起的女人——勒索、嫉妒,所以這類淺薄低下的感情,她——她是最下賤的人。”
她停了下來,有點喘熄,略為顯短的上唇翹起來,一副不屑的樣子。溫斯頓上校突然想到再也找不到一個比克莉絲汀·雷德方更和艾蓮娜·史達特正好相反的女人了。他同時也想到,一個人如果娶了克莉絲汀·雷德方,整個氣氛會純淨得讓你覺得世界上像艾蓮娜·史達特那樣的女人特別具有吸引力。然後,就緊跟在這些念頭後麵,一個單一的名詞在她所說的眾多字句中突現出來,非常特別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將身體朝前麵俯了過來。說道:“雷德方太太,你在說到她的時候,為什麼會提起‘勒索’這兩個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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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下的謀殺案七
克莉絲汀瞪著他,好像一時沒聽懂他的意思。她幾乎是很機械地回答道:“我想——因為她受到了勒索。她是那種會遭人勒索的人。”
溫斯頓上校很熱切地說:“可是——你知道她遭人勒索嗎?”
她的兩頰上起了一陣紅暈,她有點尷尬地說:“說老實話,我碰巧知道,我,我——偶而聽到了一些話。”
“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雷德方太太?”
克莉絲汀·雷德方的臉越來越紅,她說:“我——我並不是有意偷聽,完全是意外。
那是兩——不是,是三天之前,我們正在玩橋牌。”她轉頭對白羅問道:“你還記得吧?我先生和我,白羅先生和戴禮小姐,我正好是空位。橋牌室裏空氣很悶,我就從落地長窗走到外麵去吸口新鮮空氣。我向海灘走去時,突然聽到有人聲,一個聲音——就是艾蓮娜·馬歇爾——我馬上就聽出來了,她說:‘這樣逼我也沒有用,我現在再弄不到錢了,我丈夫會懷疑的。’然後有個男人的聲音說:‘我不管你有什麼借口,你一定得把錢吐出來。’艾蓮娜·馬歇爾說:‘你這個勒索人的下流胚子,’那個男人說:‘下流不下流,你還是得付錢,夫人’。”克莉絲汀停了一下。“我轉身往回走,一分鍾之後,艾蓮娜·馬歇爾從我身邊衝過,她看來——呃,非常不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