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德說:“蘇瑞郡警方起先並沒有把她的死和妮莉·帕森絲的案子連在一起。因為他們認為死者的丈夫是嫌犯。原因不詳,隻知道他是個報上所謂的‘神秘人物’——對他所知不多——不知道他是什麼人,是哪裏人。她當初不顧親友反對嫁給了他,她自己有點錢——保了壽險,也是以他為受益人——這一切都會引起人懷疑的,我想你同意吧?”白羅點了點頭。

“可是真正調查下來,那個做丈夫的卻完全洗脫了嫌疑。屍體是由一個在健行的女子發現的——是一個穿著短褲的年輕女子。她是一個非常可靠的證人——是蘭開夏一所學校裏的體育老師,她注意到發現屍體的時間——是四點十五分整——也向警方表示她的意見,說那個女人剛過世不久——不超過十分鍾。這和警方的法醫在五點四十五分時檢查屍體所得到的推論相同。她當時保留了現場,趕到貝格夏的警局去報案,而從三點到四點十分,愛德華·柯瑞甘卻正坐在從倫敦開來的火車上,他那天去倫敦辦事。有四個人和他坐在同一節車廂裏,他由車站搭乘當地的公共汽車。同時上車的還有和他一起坐火車來的兩個人,他在鬆岩茶屋門口下車,因為他說好要在那裏等他太太來一起喝茶。

當時是四點二十五分,他叫了兩杯茶,可是關照等她來了之後再送來。然後他到店外走來走去等她。到了五點鍾,她還沒有到,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以為她大概是扭傷了足踝,他們本來約定她從那頭他們住的村子穿過沼澤地到鬆岩茶屋來,再和他一起乘公共汽車回去。凱撒林離茶屋不遠,大家認為她因為時間還早,所以在那裏坐下來看看風景再走,不想正好碰到什麼流氓或瘋子,出其不意地殺了她。等做丈夫的證明和這事毫無關係之後,警方當然就把這件案子和妮莉·帕森絲的案子連想到一起了——妮莉是個小女傭人,給扼死在馬連雜樹林裏,他們認為這兩個案子是同一個人幹的,可是始終沒抓到凶手——而且連一點線索也沒有,到處是一片空白!”

他停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說道:“現在——是第三個被扼死的女人——而一個我們暫時不說他名字的先生又正好在場。”他停了下來,那對精明的小眼睛轉到白羅的臉上,充滿期盼地等他說話。

白羅的嘴唇蠕動著,柯根德巡官俯過身去,白羅正喃喃地說道:“——真難知道哪幾塊是長毛地毯的一部分,哪些又是貓的尾巴。”

“對不起,你說什麼?”柯根德巡官吃驚地問道。

白羅很快地說道:“對不起,我還在想我自己的心事。”

“長毛地毯和貓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根本沒什麼。”他停了一下,“告訴我,柯根德巡官,如果你懷疑什麼人說了謊——很多很多的謊話,可是你又沒有證據,那你怎麼辦呢?”

柯根德巡官考慮了一下,“這很困難。可是我以為,要是一個人謊話說多了,最後一定會出差錯的。”

白羅點了點頭,“不錯,這話很對。你知道,我隻是心裏明白某些人說的某些話是謊話,我想那是些謊話,可是我不能確知哪些是謊話。不過我可以做個小小的測驗——試一試一個很小、又不為人注意的謊言。如果能證明哪是謊話——哎,那就知道其餘的也都是謊話了!”

柯根德巡官奇怪地望著他,“你的想法真奇怪,是不是?可是我敢說最後一定有好結果,如果你許我請教一下,你究竟是為什麼想起問到一般扼殺案的?”

白羅慢吞吞地說:“你們的話裏有一個形容詞——滑溜。這件案子在我看來是一件很滑溜的罪案!讓我想起也許這不是第一次這樣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