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1 / 3)

是喜來又是悲。

喜的是,這說明宿還有意識,她就武斷地堅定了自己的信心,她的宿一定會醒過來的!沒有原因,不需要理由,一定會的!!

悲的是,他的左腿怕是斷了吧,可是,因為要等祈年請來骨科專家會診做矯正手術,因此隻是打上石膏,沒有打鋼釘,可是,對於骨折病痛來說,打不打鋼釘都是一種折磨,是痛徹心扉的那種痛吧。

恨不得讓我來受,漱雙幾乎要把這句話脫口而出,可是邊上的病人都休息著。她這個心疼~~簡直就是~~~因為這次飛機顛簸過於強烈,加上緊急迫降不甚成功,大多數人都是挫傷、擦傷、骨折等。宿的殘肢被截的部位因著假肢在空難中支離破碎而被刺戳得血肉模糊,盡管醫生已再三強調,這些傷口雖然可怕,卻不甚嚴重,可是漱雙的心還是被揪起來了,她想要以撫摸去平複他的疼痛,到頭來,卻隻能搭在他的肩上,悲從中來,狠狠咬了自己一口。

他睡得極不安穩,痛感怕無以複加了吧~~~痛到發著高燒,神誌也有些模糊了。一天,兩天了,沒有醒來的跡象,難道~~~~~

漱雙斷然阻止了自己的亂想。

一定會醒過來的!

第二天晚上,她的心情才不是自我安慰式的強逼自己相信他會醒來了。

因為他似乎醒過來一小會,喃喃道:

“不要離開我……”

“我在,我在,我在~~~乖……”

疼痛似乎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了,他安靜下來,沉沉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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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上海動了第一次大手術後過了好些天,當宿問到在西安夢囈這段情況時,漱雙總是這樣說道:

“你做夢都在誇我美呢!”

宿已經可以安穩坐在床上,吃吃笑道:

“我好像還聽見誰喚你叫小媳婦來著。”

漱雙紅了紅臉:“才不是呢!……”

“漱雙————那時,你相信我會醒來麼?”

“是的。”

“萬一我…………”

漱雙靜靜等他說話。

宿笑了開去:“是,沒有萬一,我不這就好好的麼?!”

過了一會,宿的神色變了變。

漱雙明白了,忙進入廁所取出了臥式馬桶。

他有些尷尬。

漱雙道:“我去叫護士。”

她和前些天一樣,往外走出去。

隻聽背後輕輕喚她。

“漱雙,可以麻煩你幫我麼?”

漱雙一怔,隨即折返回來。

旁人不懂,她還不懂麼?

這是對她最高層次的信任!

她紅著臉幫他脫下了內褲。

她的臉更紅了,就好像燒酒入油鍋般。

她將臥式馬桶提上來,塞進去,左手托起他的腰,使他的臀部穩妥地居於其中。過了一會,一陣不怎麼悅耳的響聲隨之而來。

她的心就像被敲一下,再敲一下一般。她知道這很難,可是更明白宿邁出這一步更難。

如果一個男人,在另一個人麵前示弱,那麼這另一個人一定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他再不想獨自苦撐下去,於是他雖然讓她看到了自己的難堪,卻也把最深切的信任交付給了她!

從來,深情付與懂愛的人。

宿慶幸,他找到了這樣的人,在她的麵前,他感受不到任何壓抑、束縛,以前在自己看來絕不能讓別人知曉的自己的最弱的那一麵,如果生活不得不必須讓人了解,那麼,他寧願那個看到他脆弱那一麵的人是她!

無言中。

可是他的手,繞過她的細頸,伸向她的後背。他將她緊緊貼著自己的胸膛。暗自發誓,今後,這痛苦的難堪一定要為他能夠站立所替代,然後,他——慕容楓宿,她——董漱雙,一定要過上雙宿雙飛,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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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扶著他,隻是在旁邊默默看著他前行,在雙杠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