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上,開始上課。
那天,她出盡了洋相。
因為這部輪椅空有精致的外表,卻笨拙不堪,要它往東,它偏往西,要放慢速度,又刹不住車,轉彎吧,偏偏直直向前衝去。
當她的輪椅車最終在教師辦公室裏撞上沙發的時候,她怔怔看著沙發出神。
他當初----從一名健全人突然變成了殘疾人的最初----獲知從此可能終身要以輪椅代步的時候----還沒有熟稔到駕馭輪椅隨心所欲的時候,尤其,他隻剩一隻手可以操縱輪椅的初始,是否被不聽話的輪椅撞到頭破血流?
她心裏就好像被刀割般疼痛,自己曾經許下的誓言為什麼直到今天這個時候才被想起?!
她要給他幸福,不論以前經曆多少磨難!
可是轉瞬之間,她又頗為欣慰。
因為他的毅力,他重又站立起來!
“哥哥……”
宿懷著歡愉的心情回到米花新村,想到即將見到分離了兩周的漱雙,一絲甜味湧上心頭。
可是他看到的,卻是坐在輪椅上對著貝克漢說話的漱雙。
他的公文包掉落在地,他急衝入內,一顆心幾乎要停滯。
“漱雙,你怎麼了?!”那一刻,他真的好害怕!
“哥哥,右小腿……”
“右小腿怎麼了??”他伸出手,眼睛酸酸的!
漱雙有些怕了,她從未見過宿這樣焦急過,她不爭氣地淚水冒了出來。
宿更焦急。
“漱雙,不是叫你乖乖在家,我回來一定要好好的嗎?怎麼……”
漱雙哇地一聲哭出來:
“我沒事~~~~~右小腿骨輕微骨折,可我是就想哭----嗚嗚……”
宿的手已撩開毛毯,見到她的腳趾露在外麵,一顆提著心終於放下來。
那天晚上,有些傷感,畢竟,這勾起了宿慘痛的回憶。
可是漱雙是在自己懷裏哭著,不是嗎,很安慰!很被依靠感!
但第二天,漱雙硬是不要宿送。
宿落寞在窗台,看著海潮以極盡輕柔的動作,將漱雙安頓進車內,開車離去。
一夜未睡後,宿後悔自己給了她太多自由。
漱雙一夜未歸,沒有任何消息,沒有告訴他,她晚上不回家了。
完全正常,他根本就沒有要求她這樣做。可是現在他反悔了。要是他早點表明態度該有多好呀!
因為漱雙住在隔壁,盡管他忙於公務,可是再不像以往,在辦公室呆到深更半夜才回家,一些應酬幾乎也都推掉,隻為早一點趕回,為了見到漱雙。
可是呢,每天回來,開了他倆共同的鐵門後,貝克漢先竄出來,親昵地咬著他的褲腳,他會看一眼它,然後對著漱雙微笑,她也笑一下,隨後各回了自己的屋子,這樣就算是他們一整天的唯一交流!當然入眠前,還有一條“晚安”短消息伴隨。
本來,這一切都已經甜蜜入心,他也已經很知足,可是,好像這才發現了人性的弱點一樣,他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自私到不想讓任何男人接近漱雙;覺得自己好貪婪,貪婪到隨時隨刻都想擁有漱雙!
漱雙不肯讓他接送上下班,他的心裏已然不爽。海潮那小子扮作守護使者,天天準時出現在漱雙家樓下,神氣活現的模樣,無法不使宿不憤怒,當他終於意識到,又是漱雙這丫頭輕易挑動了他的敏[gǎn]神經,他不得不佩服自己,他又陷入熱戀中!陷入了對同一個人的兩次狂熱愛戀!這狂熱使得他和毛頭小夥也沒什麼區別了,他在屋裏來回踱步,漱雙下班都由海潮接回家,如此不歸,難道……
他的心沒來由地越發沉重,終於撐不下去,打了電話給海潮。
那頭的聲音似笑非笑:
“慕容楓宿終於也有沉不住氣的那一天?”
……
漱雙去同學聚會了。這樣的事情為何她不告訴他?葉海潮倒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