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手上一滯,麵容有些發僵:“貴嬪……”
“嫻妃妹妹何必如此不自在。”葉景秋笑睨著她,又看了看正端起小瓷碗呈湯的蘇妤,“是,便如嫻妃妹妹所說,她也是一宮主位。但主位和主位不一樣,她麼……說好聽點是個貴嬪,說難聽了,不就是個棄婦?戕害皇裔,若不是看在霍老將軍的麵子上,她豈能活到今日。”
蘇妤的雙手都是一緊,不自覺地眸色凜然,猛一瞪之下竟驚得葉景秋一噎。隨即更起了怒意,輕一擊案,低喝道:“你瞪什麼!本宮說錯了麼?”
“章悅夫人。”蘇妤擱下碗筷,冷涔涔笑著,一改方才的恭順之相,“夫人說臣妾戕害皇裔……那是陛下定的罪名臣妾無話可辯。但棄婦二字還不需夫人來說,臣妾畢竟還是一宮主位,陛下還沒將臣妾廢入冷宮。”
她一席話說得頗有些氣勢洶洶,弄得葉景秋身子一震,遂是惱意更甚,怒然喝道:“你還敢嘴硬?你在宮裏是怎樣的地位你心知肚明,如此強詞奪理簡直可笑!”
她在宮裏的地位委實和棄婦差不多,蘇妤確實心知肚明,但目下被她當著麵譏刺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淡瞧著她,銜笑道:“臣妾是怎樣的地位?臣妾也是陛下親封的正四品貴嬪。若不然章悅夫人覺得如何呢,請夫人明示!”
葉景秋已經許久不見她如此直言頂撞,一時氣結,麵上一陣紅一陣白地緩了又緩,一抬眼又見佳瑜夫人笑看著她,分明是有幾分得色。
“來人!”葉景秋一揚音,冷聲吩咐道,“蘇氏沒規矩,給本宮掌嘴。”
“章悅夫人!”嫻妃一聲斷喝喝住了正要上前的宦官,“夫人還是莫要欺人太甚為好,這是佳瑜夫人的長秋宮,夫人在這兒對一宮主位動私刑,傳出去是夫人您擔待著、還是佳瑜夫人擔待著?”語畢,她的視線劃向蘇妤,幽幽又道,“再者,方才蘇貴嬪哪句話說得不在理了?”
葉景秋聽著她的話,胸口幾經起伏舒緩了氣息,遂一輕笑,仿若未聞地隻向那兩名宦官道:“本宮的話你們沒聽見麼?”
“誰要掌摑貴嬪?”帶著幾許慍意的聲音冷漠傳來,聽得幾人都有一顫,各自起身見禮。
“陛下大安。”齊齊的一聲道安,蘇妤照舊拜了下去,眼看著那黑色龍紋的靴子在她麵前停住,口氣溫和了幾分卻猶有不悅地問她:“你病好了?”
“是……”她剛應了一聲,便被他猛地一把拉起來,慌亂之下視線一觸,她忙又低下頭去,聽得他一聲輕笑:“臉色這麼差,也敢說病好了?”
他說著看向佳瑜夫人,佳瑜夫人在他的視線中禁不住地一栗:“貴嬪大病初愈,直接差人來成舒殿回的話,夫人的消息倒是靈通得很。”
竇綰暗驚,躬身一福,徐徐回道:“陛下誤會了。實是貴嬪遣了人來長秋宮稟說病已痊愈、明日便可來長秋宮晨省,臣妾才知曉此事。”
他的視線轉回蘇妤臉上,蘇妤微一頜首:“是。”
皇帝的麵色這才緩和了些許,又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