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是枉顧天理倫常的複仇者。靈魂被利刃分割成無數片,有選擇性的生生撕裂。美好的歸於童稚,陰暗的歸於複仇者。

“永璂?”乾隆叫了聲自己貌似走神的兒子,稍微有點不滿

永璂激靈了一下,忍著對自己的唾棄和鄙視,撲上去抱住乾隆的脖子撒嬌,滿眼的天真無邪:“阿瑪……四哥和八哥要鬧到什麼時候?永璂想額娘了……”看著乾隆微微帶著胡茬的白皙皮膚下,那跳動的強勁有力的脈搏,永璂的牙有點癢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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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慈子孝承歡膝下之後,永璂帶著滿身汗水離開養心殿,每一次接觸乾隆不亞於一次酷刑,忍住報仇的欲望,裝成一個依附於皇帝的皇子,一個乖巧伶俐的兒子。

回到坤寧宮裏,永璂覺得圍帳後很快就會走出自己嚴肅的母親,一分一秒的等待之後,始終是空無一人。

眼睛睜開又合上,茶杯端起又放下,拳頭攥緊又鬆開。一旁的小宮女臉紅紅的看著沐浴在陽光中深思的十二阿哥,心怦怦跳。

“十二弟~”永珹和永璿很不對盤的走進坤寧宮,看到一宮主位上坐著的永璂。陽光,稚嫩,青澀的皇子,永珹和永璿都覺得眼前有些恍惚,這種孩子,怎麼在風暴的中心活下來的。

“我要當皇帝!”永璂硬邦邦的撂下一句話,看著自己兩個深陷呆滯的哥哥,露出一個潛藏譏諷的溫和笑容。

永璿很快調整好,鐵青著臉厲聲道:“永璂!你瘋了?這種話被皇阿瑪聽見……”

永珹緊隨其後,繼續裝老好人,笑嗬嗬的說:“十二弟真是年輕啊,這種話想也不想就說出來了。”

永璂扭曲的笑了一下,帶著玩味湊到永珹耳邊:“#……¥%¥%¥&¥”然後轉到永璿耳邊:“&×¥¥%&¥%&……%”

兩個人驚疑不定的看著永璂,好半響永璿才艱難的說:“你……十二弟,既然你知道這些,又為什麼……”幹咳了一聲,永璿嚴肅而專業的說:“每一樁犯罪背後都潛藏著注意抵擋人性的利益或者憤怒,十二弟,究竟什麼事情,讓你做這樣的決定。”

永璂嗤嗤的笑了起來,像是小孩得到夢寐以求的糖果:“八哥在審問永璂嗎?永璂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很清楚!”

永珹有點木訥的撓撓頭,絲毫沒有平日的靈氣:“我一點也沒想明白。”

永璂又很開心的笑了起來:“四哥不用想明白,四哥隻要知道……永璂要殺的人,隻有一個。”

永璿默不作聲的彈了永珹一指頭,然後兩個人一起嚴肅的同意永璂的計劃,嚴肅的保證自己一定配合,永璂目送自己兩個明明非常和諧,偏偏裝出一副生死對頭樣子的兩個哥哥離開坤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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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裏,永璂縮卷在坤寧宮的大床上,把整個人蒙在被子下麵冒充鴕鳥。

他害怕,他孤獨,他冷!

因為害怕,所以要抓緊一切,皇子的身份太飄渺了,皇帝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可以奪取一切。因為孤獨,所以要讓自己更孤獨,習慣一個人之後,就不懂得什麼叫做孤獨了。冷……徹底的冷下去吧,一顆年輕火熱的心,當不好皇帝。

天亮之後,永璂跟著乾隆上朝去了,聽著乾隆按照自己要求的宣布:“蒙古貴女博爾濟吉特氏,名布木布泰,指與皇十二子為嫡福晉。”

永璂帶著驚喜和羞澀的笑容,出列謝恩。

一個個‘忠君愛國’的重臣們,開始仔細思考這位蒙古福晉到底有什麼意義,是未來皇後的人選嗎?還是說……相比不老實的四阿哥八阿哥,皇上更中意隨侍身邊的正統十二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