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襄忽然伸出手來,握住她還未完全收回去的手:“既然沒有壞處,就姑且讓我再多做些考慮罷。”說話間,他的手指往她的手心輕輕一劃,曖昧而隱秘。他的手指有些涼,這樣觸摸著的感覺,不像是真實的。
容玉一手握著他的手,另一手放在褲子口袋裏,緊緊地攥著那本小本子,朝他微微一笑:“不僅沒有壞處,我想你也不會失望。”
重舜他們下來的時候,將實驗室大肆搜索一遍,還是一無所獲。他們隻得原地返回。
回到地麵上以後,隻聽會客廳的音響中傳來一陣陣有些沉重靜默的鋼琴聲。元丹低低地罵了一聲,回頭看著手下的夥計:“昨天不是把那個房間給鎖住了嘛?怎麼還會有這個破音樂?”
他大步往前走,待走到那扇隱蔽的小門前,抬腳踢開了門。
那門受力過大,嘭得撞到牆壁,又彈了回來。
可是那一瞬間,他們都看見了永生難忘的一個場景:被重舜派去解決卓談的手下大莊趴伏在黑膠唱機上,他的背上正插著一把精致的手術刀,唱針下的唱片正勻速地滑動,跳躍出沉重的音符。
璉鈺沉著臉走上前,將大莊的軀體翻了過來,隻見他的心口有一個血洞,這才是真正的致命原因,他衣服上的血跡已經凝結了。她抬手拔下了他背上的那手術刀,忽然目光如電,望向了計都:“我記得,計都先生的職業是醫生?”
計都抬起雙手,示意無辜:“我的確是醫生,可我隻是藥理醫師,並非外科,怎麼會隨身帶手術刀?”
容玉卻知道,那把手術刀是她的,她在出發之前問外科的同學拿的,因為體積小,放在行李箱中寄存,才能通過安檢。這樣的小刀,如果不是技巧正好,剛好捅到對方的心髒,是不可能瞬間致人死地,如果是割破動脈,也會把血噴得到處都是,一時間根本清理不幹淨。
難道之前在底下實驗室偷襲她的人是大莊?
璉鈺轉動著手中的手術刀:“那這又是什麼意思?”
隻聽重舜冷冷地開了口:“這是警告。”
眾人頓時都安靜下來,聽他又有了什麼樣的想法。
“我們會同時聚集在這個地方,並未巧合,而是有人有意識地安排。書報架上有一本肖邦傳,現在這張唱片正是肖邦的降b小調第二鋼琴奏鳴曲,其中的,是葬禮進行曲。這點昨晚容玉小姐和計都先生已經證實。”他語氣平淡,“然後,我今早把所有的報紙都翻了一遍,每一份都有一則新聞是完全一致的,那個新聞是《無人生還》的話劇將在B地巡回第一場演出。而這出話劇,本人恰好看過。”
《無人生還》?容玉不由心道,她竟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信息。無人生還是阿加薩女爵的代表作,這個故事將一個殺人計劃巧妙地融合入一首童謠,並且天衣無縫地展示出來,最後在這與世隔絕的小島上,無一人生還。
她忽然愣了一下,與世隔絕?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點亮屏幕看了一眼,心中沉重:竟沒有通信信號了。
別人看見她的動作,也紛紛掏出通信設備,幾乎立刻有人罵出了聲。
沒有通訊信號,也就是說他們無法和外界聯絡,隻能聽天由命,生死不知。
番外 七日奏鳴曲
再無人說話。
隻剩下屋子裏如流水般的鋼琴曲調,沉重,默哀,莊嚴,正是肖邦的葬禮進行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突然,元丹一腳朝著那老式唱機踹了過去,過後像是猛然發泄出了心中憤懣後有了一絲緩和感,他露齒一笑:“不好意思,剛才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