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1 / 2)

上帶著和藹的笑意:“小夥子,你是不是早就料到門外的車子會被破壞?”

玄襄喝了口咖啡,微笑道:“重叔,你剛才說,這裏的一切布局都模仿了阿加莎的《無人生還》,自然不可能留著交通工具讓我們這麼輕易地離開。這明明是你先提出的話題,你怎麼會忘記了這點?”

重舜的臉色僵了僵,隨即又和藹地笑:“看我,老糊塗了。當事人關心則亂。”

元丹則在對麵的單人沙發坐下,翹著二郎腿,掏出煙盒來倒出一支,拿過茶幾上的打火機點燃了,噴出一口煙霧,又把兩根煙扔到茶幾上,示意對麵的兩位:“你們也要來一支吧?”

重舜擺擺手:“我不抽煙。”

元丹朝著他噴出一口煙圈:“不抽煙也不喝酒,重叔,你老真不像道上的人——你不用否認,你手上的繭子,位置可都長得剛剛好,不玩槍械的人,都不會長在那個位置。”他朝著容玉指了指:“那位美女博士生,她就隻有右手中指的第一指節上有繭。”

玄襄拿起其中一根煙,微微一笑:“三位小姐,我抽支煙,你們不會介意吧?”

這種時刻,別說是抽煙,就算抽大麻,也不會有人在意。

璉鈺倒是笑著回了一句:“帥哥,請便。”

容玉站到書報架前,把重舜說的報紙都整理出來,一頁頁地翻看。

元丹看著玄襄,眼神尖銳:“小姐們可別被他給騙了,這種人長了一張花花公子的臉,又喜歡把女士優先掛在嘴邊,到了關鍵時刻,他可是比誰都狠。”

玄襄瞥了他一眼,也不生氣,還是一臉笑意:“多謝誇獎。隻是這種事,不到關鍵時刻,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元丹抱著臂:“之前說過的那個話劇,什麼無人生還,我沒有看過,不如請重叔說說這個經過。”

重舜輕咳一聲:“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記得也不是那麼清晰。就是講了一個凶手完美殺人的布局,把七個人困在荒島上,按照一首外國童謠的歌詞來選擇殺人方式。那個歌詞,似乎是噎死,睡夢中死去,被斧子砍死,唉,我不是每一個都記得的。”

那首童謠,容玉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大莊的死狀跟那首童謠無關。可見那個布局的人並非要完全按照《無人生還》的布局來進行,拾人牙慧,本來也不是他想要的。她翻過一頁報紙,忽然看見娛樂新聞那版,某個流行樂歌手的新專輯登上銷量榜單的新聞被中性筆框了出來。

十一月的蕭邦……肖邦……肖邦的葬禮進行曲……

大莊趴伏在點唱機前的情景浮現在她的腦海。

容玉抖了抖報紙,將它放到茶幾上,恭恭敬敬地問:“重叔,你今早看報紙的時候,可有看到這則娛樂新聞被標注出來?”

重舜皺著眉,看著那報紙:“我不敢肯定。”

容玉又翻開了第二份報紙,那是份淺顯的關於文化方麵的報紙,裏麵有一段又被中性筆框了出來,是關於論證人的活動和社會規律發展的關係。她微微皺眉,這段似乎和目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直接關聯。

她翻了翻剩下的報紙,沒有再看到別的記號,就把這份報紙鋪在茶幾上。

重舜先翻看了一下,有點不明所以:“這……”

計都嗤之以鼻:“無聊,盡玩這種故作高深的把戲。我看那個人是想把我們都引入歧途。”

元丹在煙灰缸邊磕掉了煙灰,神情有些凝重:“我們這裏恰好有位博士生,可比我們這些人都要有文化,不如讓她來說說,這到底算個什麼意思。”

容玉思忖了片刻:“我也不是很確定,隻能轉化一下這段話的另一種含義。”她停頓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開口:“社會進程是無數交錯的力量形成的曆史合力。但是社會規律有客觀性,所以社會規律的客觀性和人的自覺活動在實踐的基礎上是統一的。這個觀點出自曆史唯物主義。”

“如果說,社會曆史的變動同時具備客觀性和必然性。客觀性是指不受人為因素改變,即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但是在一定範圍內,人的主觀能動性可以發揮出來,使得曆史進程中的那個結果的實現途徑產生了改變。”容玉沉吟道,“我想,這應該是一個警示,告訴我們,之後的進程並非完全固定的,會因為我們做出的應對產生方式的變化,但是最終的結果還是不變。”

這一切不是暴力殺人,而是美學犯罪。

那個人發出了這樣一個告示,沒有思考和反思的殘暴的恐懼並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充當一種曆史審判官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