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2 / 3)

這個地方,做不成主子就得做奴才,倔個什麼勁呢?

我拍拍她的手,輕聲道:“你擔待些,誰都不容易,明兒個我同奉梔姑姑說說,把她調到外廂來。”

方璃點點頭,推了我一把:“好了,你快去吧。”

我彎了唇角,向她微微一笑,轉身走出了亭子。

園子裏熱,省不得快走幾步,我想了想方璃一身青灰色的輕衫薄裙,不由得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不得不穿的各種衣服,忽然深深地覺得悲催。

好容易快步走到花廳,終於看見了上官晉穿著淺藍衣服的身影。

我回頭看了看,視野中出現了意料之中的文杳,她手中拿著一個胭脂紅的半透明小瓶子,裏麵乘著半瓶汁子,她腳下步伐很穩,一舉一動堪稱穩重,頭微微仰著,陽光肆意地勾勒出她麵部清瘦的線條,那雙寒潭似的眼睛裏仿佛重重地凝著冰,看起來,是那麼的......孤芳自許......

她這會兒走得不急不慢,但臉上旋開的紅暈卻暴露了她方才在狂奔。

平日看她的臉色總是白得跟一張紙似的,現在終於帶了人色了。

她見我站在門口,眼中劃過一絲不解,但依舊是徐徐地走過來,高傲得不可言喻,好像這是一個舞台,台上的追光在跟著她的步伐慢慢移動,好像很萬眾矚目的樣子。

文杳走到我麵前,動作很小的行了一個禮,又將手中的瓶子遞給梅綺,解釋道:“這是我們郡主親手做的葡萄露,夏天滴上一兩滴在涼水裏吃了很是解熱。”

我微微一笑道:“代我向靜榕姐姐道謝。”

“是。”文杳微微一垂頭,可她脖子是硬的,叫我想起了鬱金花。

過剛易折啊孩子。我挑挑眉,轉身走進了花廳。

上官晉正坐在椅子上吃茶,一見我來了,立刻笑著站起來向我行了個禮笑嗬嗬道:“許久不見了,郡主。”

切,明明昨天才見過好不好。

我挑起一個笑容,眼睛掃向他茶杯,口裏答道:“是許久不見了,上官大人別來無恙?大人吃這個茶還算不得頂好,文杳,你去幫上官大人換一壺。”

文杳沒說什麼,低著頭做事去了,上官晉一雙眼輕輕掃過文杳,含笑道:“這位姑娘倒很眼生。”

“靜榕姐姐的,”我走過去坐到前麵去,手往旁邊擺了一擺道,“坐吧,你來得不巧,父王進宮去了,哥哥等會兒才回來,你也不拿個拜帖,若非門房看你這張臉都看厭了,你斷不能進來。”

我端起茶,他整整袍子坐下了,看了看外麵的晴天白雲淡淡笑道:“這樣的確是不大好,若有刺客扮作我的模樣,那王府的層層警衛此刻也就形同虛設了。”

我抬起眼,笑著看了他一眼,將茶盞擱在桌上,道:“既如此說,那你快退出王府,寫了拜帖,待父王從宮中回來,還了帖子給你,三日後你熏沐換衣之後再來吧。”

文杳上來斟茶,袖子微微斜出,露出雪臂上一朵豔紅曼珠沙華紋。

上官晉向來對這些頗有興趣,此時果然立刻追問:“姑娘臂上之花是什麼?”

文杳聞言放下茶壺,把袖子微微一掀又伸手掩住,冷淡道:“奴婢也不認得,隻是小時娘親說有這個花就好養活,倒也不理會。”

我開口打斷他們的談話,向上官晉道:“原來你不認得,這花其實也少見,叫做曼珠沙華,是佛教的,”我頓了頓,笑著撩了在場眾人一眼,“地獄之花,原先靜榕姐姐手上也有一朵,近年來卻漸漸淡了,現在簡直看不出來了。”

“曼珠沙華?葉長什麼樣子?”上官晉饒有興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