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兩,不大,也不小,自己的小金庫還支撐得起。
南雁看著夕陽下上官晉離開的身影,轉過身,嘟囔了一句:“真傻。”
錢默默地被送到了小宅子裏,上官晉因為有些心痛錢而好久沒去看看南雁,等他慢慢踱著步子去看南雁的時候,正趕上半個月後的一個中午。
前麵有個菜市,空氣裏浮著一股魚的腥味,上官公子皺了皺眉。
慢慢聽見孩子的嬉鬧聲,遠遠地看見一群孩子繞著一個站得挺直的姑娘嬉鬧,姑娘提著個菜籃子,表情默默。
不遠處站著幾個大嬸,圍在一起指指點點,偶爾有幾句傳了過來。
“那就是上官惡少養的,還在文舉巷盤了個宅子......”
“長得挺好的,怎麼就......”
“喲,長得不好,人家能.....”
站得挺直的姑娘似乎完全沒有看見身邊嬉鬧的孩子,隻是一味顧自往前走,孩子們也就跟著她唱鬧,場麵亂哄哄的。
上官惡少覺得自己的心像是有一把小刀在默默的劃著,他想往前走,不期踉蹌了一步。
他抬起頭看那個提著菜籃的姑娘,正好起了一陣風,南雁的竹布衣裙在風裏瑟瑟地搖著,背影不心酸,對比起來自己有些可笑。
是了,自己是什麼人,也好意思接近其他清清白白的姑娘?
上官晉慢慢地退了幾步,眼睛掃到幾個大嬸,忽然又覺得沒什麼了。
我上官惡少就去蹭午飯了,你們有本事就罵吧!上官晉甩甩袖子,意氣風發地向小宅子走去。
南雁轉頭看著仿佛是憑空駕臨的上官晉,洗了洗手,從腰間摸出幾枚銅錢遞給他。
上官晉疑惑地看著忽然出現的銅錢,問:“什麼意思?”
南雁默默道:“去賣碗和筷子,我這兒沒有你的。”
上官晉恍然,接了銅錢,又看了看南雁一臉默默的表情,忍不住問:“你為什麼不笑一笑啊?”
南雁轉過身拿起菜刀準備拍薑,聞言又轉過頭,疑惑問:“為什麼要笑?”
上官晉耐心道:“我來了你難道不應該表示一下開心麼?”
南雁轉過頭,‘砰’一下拍了薑,頓了頓問:“不需要。”
“你就笑一下,笑一下又不是什麼難事。”
“不想笑。”
“為什麼不想笑?難道笑很費體力?”
“很費。”
“我還沒聽見人說過笑還會費體力的!”
“你剛才已經聽見了。”
“南雁!”
“嗯?”南雁默默答了一聲之後,開始‘篤篤’地剁薑末。
上官惡少最終妥協,出門去買了碗和筷子。
回來的時候南雁已經在炒菜了,動作不太熟練,撒鹽的時候有些猶豫。
吃飯的時候南雁把一杯水放在了上官晉麵前,默默道:“鹹了就泡一泡。”
上官晉嚐了幾口,發覺微微有些淡,於是問:“你平時鹽都會放多?”
“鹹了?”南雁把伸出的筷子放下,她還一口都沒嚐。
“沒有,”上官晉搖搖頭,隨後問,“有點淡,你為什麼會覺得菜鹹了?”
南雁看了看桌上的菜,眨了一下眼睛,垂了眼簾回答:“我不太會做菜,今天特意少放了鹽。”
上官晉呆了一下,微微一笑伸出筷去。
頭一次覺得吃飯都這麼有趣。
吃完了飯,站起來溜達溜達,上官公子靠在院子裏的酸棗樹上饒有興趣地問南雁:“你真叫南雁?”
南雁點頭。
“你是哪裏的人?”
“北方人。”
“不是,我是問你是哪一個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