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2 / 3)

她?誰?我想了半天,沒想出來王府裏還有這樣一號人物。

南家人,不會是奴仆,該是個侍妾或者側妃,而府裏差不多所有的側妃侍妾我都認識,她們都不姓南,那麼還剩一位,就是方璃的母親了。

我是到這兒三年後才知道府裏還有這麼一號人存在的,然而至今都沒有見過。

據說三十好幾,為人怪異孤僻,家宴、節日時從不出來露麵,久而久之我都快把她忘了。

自從嫂子秦散香嫁進來,王妃就漸漸把內宅大權交給她,自己百事不管,終日念經誦佛,幾個管事的姑姑也跟了嫂子去,王妃身邊常常隻有一個奉清姑姑侍候著。

如此,那就把奉清姑姑叫來問問。

第二日,奉清姑姑聽了我問題之後,微微一笑,臉上皺紋似乎微有舒展,接下來,她給我講了一個平淡的故事。

那位南家女子名叫南雁,眉細鼻挺,一雙眼形狀很美卻平靜無波,麵色有些慘慘然的白,身子纖長卻不覺得瘦弱,全身似乎有一種冷凝的氣場。

奉清姑姑說,南雁若是站在某一個地方,就算剛剛有人講了個笑話也不會有人笑,她不嚴肅,更談不上嚴厲,隻是周身彌漫著一種無須多言的感覺,你在她身邊不會尷尬,就是不怎麼開心。

她說到這裏,我換了個手撐下巴,提起了一絲澎湃的興趣。

那個時候,王爺還是侯爺,奉命鎮守西北,守門的侍衛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青黑的燕子了。

人們開始想念繁花盛開的時候,南雁出現在了侯爺府前。

那時她穿著一身淺黃的紗衫,頭帶著紗帽,長長的頭發一直垂到膝蓋,有風吹過,勾勒出她一側的身姿,清美得不成樣子,紗帽掀起一角,露出一張微有蒼白的默然無表情的臉。

西北時時都可能發起戰事,侯爺夫人和小妾沒跟過來,侯爺夫人隻派了一等丫鬟奉清過去侍候。

門房好心地去問門前那位黃衫女子有什麼事,南雁遞了個戒指給他,聲音是渾然天成的淡漠:“交給你們侯爺。”

那個戒指是芙蓉石的材質,戒麵深深地刻著一個‘南’字。

從此以後南雁就在侯爺府裏住了下來,被派過去侍奉的奉清忽然想起侯爺當初就是靠著南家的推舉而進入朝廷的。

南雁一天基本上不說什麼話,基本上就是上半天看書,下半天坐在院子裏靜靜打盹。

隻有一次,奉清推門進院正好撞見南雁在練武。

她並不怎麼能分辨武功好壞,隻知道當時起了很大的風,那些快到根本不能看清的招式中南雁的表情淡淡,眼簾半睜半開,帶著淡淡的厭倦。

有一天下午她進院子添茶水,卻看見南雁抱著一個熟睡的嬰孩,眉微微地蹙著,極淡的吩咐:“去請侯爺來。”

那次短促的談話過後,南雁成了侯爺新納的小妾,而那個嬰孩,就是侯爺第五個女兒,取名為段子妤。

後來奉清才知道,池墨許家遭了滅門之災,南家另一位姑娘南鳶嫁入了許家做了大夫人,生下一個女孩,眾人都以為那女嬰已死於滅門案中,而南家三爺南鵠後來卻找到了那個幸存的孩子送往許家一個遠房叔父那裏去,那叔父卻不認,南家彼時自鬧內亂,一時無法便將孩子送到南雁這兒來。

我聽完這段往事,轉身叫人送奉清姑姑出去。

南雁在西北三年,沒過多久就跟著父王到了長都。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我突然很想知道,看昨天父王的態度,他應該不會拒絕把事情告訴我。

撇下所有丫鬟,我出了乞老閣徑直到了父王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