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毫無損傷的草地和陡峭的坡度告訴我從來就沒有人去捕蟬。
意汀洲在我旁邊走得悄無聲息,他常常這樣,緘默著不開口,而一臉溫和的笑容卻又仿佛昭示著他什麼都知道。
我以前常常和他說話,常常就是我完全將郡主的禮儀丟掉一個人在那裏嘰裏呱啦,他微笑著偶爾說上一兩句。
我觀察過他和其他人說話,很奇怪,他對其他人不像這樣。
這個認知曾使我深深的鬱悶了,因為按照常理來難道不應該是他對我話要多一點麼?那裏會有對其他人話多一點的道理呢?
後來我就不鬱悶了,因為他在聽我說話的時候臉上那種溫柔繾綣的表情可沒在他對其他人上看到過。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到了玄之觀,我看著密林深處的玄之觀,覺得它總有一天會被雷劈掉的。
玄之觀因為是當今皇帝也來的地方所以就修得很大,意汀洲他們去料理廂房等事的時候我就隨便逛一逛。
不期走到了一個獨立的院子,裏麵景致頗為不同,若將我的乞老閣比作一位儀態端然傾國傾城的女子的話,那麼這個院子就是由九天下至凡塵的妖精,清中帶媚,並且在兩邊都發展到極致。
道觀裏,原來也有這樣的地方。我微微吃驚,慢慢走進院子裏,忽然想起還沒看這院子的名字,於是又急忙退了出去仰頭一看,看見了‘薄妝’兩個字。
怎麼說呢......我挑挑眉走近了院子裏。
一種特別的香味忽然攥住我的鼻息,這是......水仙?
這個時節,怎麼會有水仙?
想必是人身上佩戴的香囊之類的東西,這麼說,這裏有人居住了?
我心中不禁有了一番狂喜,男子身上一般不會配帶這樣的香囊,這麼說,是個女子!
這樣一個絕美的住所,絕美的香氣,該是怎樣一個女子呢?
正當我腦子裏浮想聯翩的時候,忽然就覺得腦後一陣寒風,或者說,寒意。
我腦袋往左微微一偏,躲開那個回旋鏢,轉過身去有些氣惱地看到底是誰在暗算我,然而那人站在院外,又恰好被花枝擋住,我看不清。
“你是誰?”女子的聲音,極清極美,又好似帶著花妖的魅惑,像是那縷水仙的香氣,你想去抓住它偏偏又抓不住,而它卻又時時刻刻縈繞在身邊。
這、這是這院子的主人吧!我做好了迎接絕代佳人的準備。
有風輕輕掠過,吹動了擋在那女子前的花枝,我恍惚看見那女子的發髻,厚亮的青絲,恍惚簪戴著幾枝花兒。
“我問你,你是誰?”
我按捺住心裏中的戰鼓,試著用最最柔和的嗓音說:“站在那裏算是怎麼回事呢?姑娘請到這兒來吧。”
那邊的人像是笑了笑,腳邊的衣袂動了一下,我睜大眼睛,生怕錯過一個畫麵。
她的步子邁得很輕飄,或者說不能讓人感覺到她是走過來的,我屏息以待。
然而當她完完全全走到我麵前的時候,我眼睛睜的更大了。
眼前這個女子笑著向我打趣道:“我敢說,姑娘活到這麼大就沒這麼驚訝過。”
的確,我沒這麼驚訝過。
眼前這個人很普通,街上一抓一大把的角色。
不高不矮,微胖,膚色偏白,臉上白裏透紅,像是嬰兒一樣的好臉色,略微有幾顆紅紅的雀斑,不過因為她本身膚色有幾分紅潤所以不太顯眼,眉毛形狀很好,眼睛微有狹長並略略向上挑著,淡褐色的眸子,鼻子像一個南方人那樣不高,嘴唇較厚,有很好的顏色,目光向下移,是一個平常女子的身材,隻是略胖。
和所有普通人一樣,有些優點,卻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