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了。”
那天殷瑣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許久了,我睡不著,意汀洲靠在椅子上睡著了,我讓殷瑣先出去等一會兒。
我要跟他說幾句話,幾句就行了。
“到底是誰讓你來的我不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也不管,隻要你來了,我都很開心。”
“父王入獄了,爵位早被削掉了,我也不是什麼郡主了,但你還是世子,以後的安王,你說,我怎麼辦呢?”
“如果以後你不要我了,先等一等,讓我說出那些話,你以後成親,千萬不要讓我知道,也不要讓我來,我小氣得很,你是知道的。”
“我想我們以後還會見麵的,我不會坐以待斃的。”
這些話,我抵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他沒聽見也沒關係,我說了就夠了。
我不會說什麼綿綿情話,也說不出口,有的事情交代了就夠了,我現在過的日子,就像臨死前的最後一刻,全部都珍貴得不可言說,哪裏有時間說多餘的話呢?就像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不管怎麼樣都不會隻想著家裏那一壺茶還沒煮好這一類的事情。
隻是,我沒什麼機會見聖上,到底該怎麼辦,我也不知道。
送意汀洲出去的時候,殷瑣告訴我說:“段姑娘,羽妃娘娘在宮裏病得很重,她想見您一麵。”
病得很重,看來她不用問就知道父王的心思,或許父王也派人告訴過她,父王‘謀反’了,她在宮裏日子應該也不怎麼順暢,可居然還能讓人傳話出來,這姑娘真能幹。
在我的記憶中,羽妃是個安靜和平的人,不做多餘的事,不說多餘的話,她要見我,該是有話要說,而且不是廢話。
我點了頭:“那走吧。”
去宮裏,應該有很多機會,也許,有機會?
什麼機會呢?我該怎麼向皇帝說呢?跪下來求他?或者采用某種手段,反正他一直很喜歡我……不行,我是個有人品的人……可是這個時候人品有什麼用呢?
算了,見機行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六章
從泛陽城到長都,騎馬花了三天。
進到皇宮偷偷去看羽妃的時候,曾經人頭攢動的成瑜宮如今已經門可羅雀。
“你不覺得,這場景有些淒涼麼?”羽妃站在宮牆邊,衣裳有些薄有些亂,頭發似是午睡過後沒有梳。
“人之常情罷了,也算不上多淒涼。”我抬手理了理頭發。
羽妃笑了笑,她比我上次見她時憔悴了很多,雙眼布滿紅絲卻滿是平靜。
“子衾,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麼?”
我愣了愣,搖了搖頭說:“你何必自己找氣受。”
“我不生氣啊,很久以前不會生氣了,”羽妃微微一笑,“我在宮裏生活這些年,大家都叫我羽妃娘娘,以前沒進宮的時候,所有人都叫我沉羲郡主,沒有一個人叫我名字,有的時候我真的在想,我的名字取來,到底有什麼用呢?”
“不久前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但是我現在想通了,你要聽聽我的想法麼?”我問她。
她生得纖薄,眉宇之間卻有一種男兒的颯爽之感,料想以前,該是個很快樂的女子。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不想說話了。
我和她其實算不上多熟,頂多就是個熟悉的陌生人,她到底有什麼話要說?
“你想說什麼”我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我就走了。”
“哈,”她輕輕地笑了一下,眼神似有薄薄的悲戚,“子衾,你不覺得你這樣,有些殘忍麼?”
“殘忍?”我將目光移向別處,“我這兒待的時間越長,我麵臨的危險也就多一分,說真的,我沒必要為了你,放棄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