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幾位來敝莊……”陰森的俊美男子抿著嘴沉默了會,掃視完一行人,覺得氣氛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開口。
冰釋血蹙眉,那人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像某種不知名的粘稠液體,帶著奇異的怪感附著在你肌膚的表層,讓人極度不舒適。
幾人相繼沉默著不說話,畢竟此次前來,他們沒有任何證據。對左寒晴和冰釋血而言,眼前的‘戾淩疾’還是個不知底細的危險人。
“狄鳳莊,從來不插手江湖的事。”好久,狄傲幽放下茶杯,目光幽深地盯著他們,有些不悅地開口,一句話將關係撇的幹幹淨淨。
“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狄鳳莊還不是依靠著白羅宮的勢力才做大的。”左寒晴樂嗬嗬地說著,眼神犀利得近乎冰冷。
陰沉的莊主不悅地眯起眼,銀絲的末梢開始淩亂地舞動:“紫薇宮與白羅宮的事,希望你能自己解決,我這小莊可經不起你們兩位大仙的折騰。”
他一邊看著戾淩疾,一邊作勢站了起來,專心整理著有些褶皺的衣衫,“細烽,送客!”不顧心中震驚的幾人,像來時般優雅地踱了出去,他眼角的餘光掃過冰釋血時,麵色沉了幾分,直到落到一旁的白伊身上,才得意地抿了抿嘴角。
覺察到仇視的目光,冰釋血警覺的轉過頭,俊美年輕的莊主已轉身向門口踱去,望著他修長的背影,冷漠的黑衣男子味深長地眯起眼。
狄傲幽的話讓戾淩疾心中一片洶湧澎湃,他的話明顯是對著自己說的,難道是白柳?可狄傲幽怎麼知道是紫薇宮和我的關係?難道他也知道了?看樣子,這些人都不能留。
他把目光轉向白伊,帶著幾分擔憂,白伊,任何導致你可能離開我的潛在因素,我都會一一扼殺,包括冰釋血,我會讓他永遠消失在你、我的世界中,我不會在像三百年前那般無能,僅僅拿走你的記憶,這次我會做的很徹底。白伊感覺到他憂心的目光,雖對狄傲幽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有些苦惱地皺著眉;“怎麼辦?”見戾淩疾不搭理她,心裏不爽,又挖苦地開口:“師兄,你的人緣真差。”左寒晴馬上唯恐天下不亂地接話:“就是就是。還要我們來幫你收拾爛攤子。”
冰釋血卻不說話地沉默起來,對戾淩疾的身份又有了進一步的猜測,,每個人略有收獲地離開狄鳳莊,當然除了白伊。
對於這樣進度緩慢的調查,冰釋血顯然並沒有過多的耐心,隻是戾淩疾現在在名義上畢竟是白伊的師兄,他也不好明說,打算找個機會,與白伊單獨談一下。
戾淩疾等著葉天的消息,左寒晴打算找找冰釋琳,看看從她嘴中能探到什麼有關戾淩疾身份的口風。這樣,心思各異的幾人沒有急著離開丹陽。
四人找了套獨戶小園,帶著獨立的花園、廚房,正好有幾間臥室。
這日,戾淩疾與左寒晴都前後找了借口溜出去,白伊本想黏著戾淩疾,奈何戾淩疾百般阻撓。白伊受了氣,心中自是不好受,本想等會尾隨而去,看他到底耍什麼花樣,剛到門口,就被冰釋血喊住了。
冰釋血看著門口偷偷摸摸的人影,“白伊。”他立在院子裏,頎長的身材、冰冷的表情,俊美到近乎天神的容顏。
白伊癟著嘴,無奈地轉過頭。
“我有事和你談談。”冰釋血扔下這句話,就自顧自地走到園中的涼亭裏,坐了下來。
“臭屁死了啊!”有人打亂自己的計劃,白伊自是不樂意,暗暗嘀咕兩句,但還是跟了上去,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手托著腮,氣鼓鼓的臉頰,等著他開口。可冰釋血像是故意挑戰她的耐心,遲遲不說話,一個勁地灌茶水。白伊突然覺得冰釋血很緊張,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冰釋血除了第一次遇見她時,眼神中帶著眷戀、哀傷、悲慟……從未見他緊張過,他永遠像尊完美的雕像,讓人覺得他應該擺在寺廟裏受到人們虔誠的供奉。
“白伊……”冰釋血像是隨意地喊著她名字。
“嗯……”白伊也隨意地應了聲。
“白伊……”男子又喃喃喊了聲。
“嗯!!!”白伊以為他沒聽到,不由加大了音量。
“白伊……”哪知冰釋血還像是沒聽到般呼喚著她的名字。
“說啊!我在聽著呢!”白伊終於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