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天的火光裏,到處是一片哀嚎聲、哭喊聲、逃竄聲,但是又有幾個人可以平安的逃離這片人間煉獄。
狄傲幽看著周圍的情況,心下明白,怕是暗黑軍團的人早已在周圍設置下了結界,不然這樣大的動靜,不可能不驚動周圍的百姓。
雖然他們的府邸比較偏遠,周圍也沒什麼農戶或是百姓。在丹陽城中,這塊地方算是偏離那些繁華和喧鬧。
但是眼前的情況已然殘烈到極致,這還是他第一次麵對這樣大規模的廝殺,和魔物的不平的較量。
雖然自己有一支不小的軍隊,即使他們平時接受非人而殘酷的訓練,但是終究是凡人,體力和能力是有極限的,要想和魔物較量,就像螞蟻撼樹——不自量力。
上次對付冰釋血和左寒晴的時候算是一對一的比拚,況且當時左寒晴為了替白伊解除惡靈,巫力耗損過多,算的上他們兩個應對冰釋血一人,結果還是受了重傷。
雖然冰釋血也沒討到什麼好處,但是要不是藍細烽當機立斷將自己帶走,怕是最後的結果還是落敗。
身邊隻有幾個自己山莊訓練的死士替自己勉強撐著,不然,現在的情況早已不堪設想。
銀發的莊主瞥了眼手忙腳亂從藍細烽身上爬起來的已經哭得稀裏嘩啦的少女,又低下頭,大概地掃視了眼年輕的攝魂師的傷勢,但就在此刻,本來緊閉眼的攝魂師忽然睜開眼,就看到哥哥瞥向梨憐月的目光,他渾身一震,陡然明白哥哥目光中的涵義。
說實話,他不是不理解哥哥的想法,現在他們是寡不敵眾,連自己也無暇顧及,怎麼可能拚死保護這樣一個不過認識半個月的少女。
況且在這場戰役中,他們沒有一開始就舍棄這個少女,將她當作擋箭牌或是棄之不顧算是仁至義盡了,他們沒有義務和責任來保護她的安全。
但是他卻不能認同哥哥的做法,四百年了,他們從來都是為了自己在拚命的努力,在生存、在戰鬥,他們一直都是很自私,除了彼此,隻要能活下來,所有其他的人,他們都可以舍棄。
可是就是這一次,他不想舍棄這個少女,這個看似開心、活潑的少女,實則很孤單,害怕,她平時的行為,他不是看不出她在拚命地討好自己的哥哥——狄鳳莊的莊主。她可能害怕自己會被再度拋棄,隻要一有機會,她就拚命地想抓住。
他們都是這樣的人,他們是如此的相似,隻是幸運的是自己還有一個哥哥可以依靠和陪伴,而這個少女卻是什麼都沒有。
之前他眼中還有的猶豫似乎一下堅定起來,讓自己愛的人好好活著吧。
狄傲幽看著從未有過如此堅定神色的攝魂師,心底有著不好的預感,那樣的堅定還抱著必死的決心。
一時間,似乎所有充沛的力量重新回到攝魂師的身體中,他從地上一躍而起,護住之前手忙腳亂而摔坐在地上的少女。
他背對著銀發的莊主,低低地說著自己的計劃。他不能瞞著這個唯一的親人,他知道自己也瞞不住,萬一自己在施展術法的時候,被哥哥打斷,就會前功盡棄,現在他的身體隻能勉強施展一次複蘇術。
“什麼,你瘋了?”銀發的莊主陡然拔高了音調,對於弟弟作出的這樣瘋狂而大膽的想法和提議很是吃驚。他揮劍的手有稍稍的停頓,眼中是不可置信的光芒,他轉過頭,看著身旁微微喘息著休息的男子。
複蘇術很是強悍而浩大的術語,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攝魂師可以承受和召喚的,況且現在的藍細烽幻力損耗過大,根本沒有辦法隨心所欲的施展這個術法。
年輕的攝魂師苦笑起來,他當然知道這個術法要自己付出何種慘痛的代價,他也不想死,可是目前的情況似乎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決定和方法。他當然不想死,可是他更不想自己的哥哥和這個讓他覺得世間有暖意的少女有一絲的傷害。
“不然,我們能怎麼辦?等死嗎!”年輕的攝魂師冷漠而淡定的反問,讓銀發的莊主瞬間啞口無言。是的,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隻是他不願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去送死。
“我們還可以想其他的方法。”銀發的莊主牽強的開口,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好的其他的方法,要是有的話,早就用了,何必等到現在被對方逼近死胡同裏。
“你說的方法,就是舍棄吧!”年輕的攝魂師譏誚著反問,他的語氣咄咄逼人,讓銀發的莊主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言辭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