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1 / 2)

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意地掀袍坐在少女的身側,陪她一起看庭院中開始複蘇的春景。

土黃的枝椏上似乎開始破出嫩綠,吹來的季風,帶著濕潤和溫暖,隱隱聞到風中夾雜的花草清新的香味。

“沒事,父親,我很好。”白衣的少女抱著自己的膝蓋,微笑著看父親坐在自己身旁的榆木椅上,她將頭倚靠在正年男子寬闊的肩膀上,眼中雖有著淡淡的疲倦,但是還是迸發出對未來的不懈追求和希望。

看著中年男子鬢角有些發白的頭發,白伊的心裏有些微微的心酸,眼眶有滾燙的液體在流動。

其實她已經做好了自己的決定,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和這個自己失散多年的父親好好團聚,過一段開心的日子,其實經曆了那麼多,她覺得自己沒有崩潰掉,真是幸運。

這三百年來,自己從來沒有盡到子女的一絲孝心和本份,還讓父親一直為她掛念和操心,真是一個不好的女兒。

——冰釋血,我會把這三百年時光中對父親的虧欠全部胡還清,到我們重新相逢的時候就讓我們相愛吧,希望那個時候你不要像我一樣將我忘記了,不過了,就算忘了,這一次,換我來講你記住。

她會去找尋屬於自己的幸福,她不在乎別人是怎麼看待冰釋血,在她的眼中,這個男子貼心,為自己著想,所有的優點在他離去後不斷的放大。

“沒事就好,”白柳伸出手寬慰似的拍拍少女瘦弱的肩膀。

“父親,我想知道,三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倚靠在他臂彎中的少女忽然低低的開口。

其實她很早就想知道了,很早就想開口,隻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契機。現在涼亭中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們之間又是如此安謐的氛圍,一切似乎再合適不過了。

之前安聖傑說是冰釋血殺了她的師兄並傷了她的父親,但是從安聖傑的行為來說,他的話並不是很可信。

白柳撫摸白伊頭發的手一頓,卻是沒有立即回答,他隻是看著懷中的白衣少女,一時間眼神隱晦不明,臉上表情莫測。白伊微微抬起頭,看到他此刻的神情,也猜不透他心裏此刻是什麼樣的想法。

隻是她也眼神堅定地望著這個似乎衰老的父親,告訴他自己不變的決心。

白伊覺得自己父親是不會欺騙自己的,況且也沒有什麼可以欺騙的。

“白伊,就算有些事讓你知道了隻會增加你的痛苦,你也要知道嗎?”白柳感慨了一句,低低地歎息著。

他的話,讓白伊的心一下揪了起來,少女沒有立即開口回答他的話,依舊定定地看著他。但是白柳卻沒有停下自己的話匣子。

“我知道,就算我告訴了你所有的一切,也不會改變你對冰釋血的情感,況且你已經做好了自己的決定。”白柳的話似乎越說越明顯,像是從水底不斷漂浮上水麵的物體。

白伊不僅瞪大了眼睛,顯得有些不可置信,她一直覺得安聖傑的話是欺騙自己,可是現在看看父親的表情說話的語氣,想來安聖傑說的話,怕是有一半是真的。

可是她想不透,真的是冰釋血傷害了自己的父親和師兄?但是他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的話隻會帶來自己怨恨他的後果。況且他跟自己的父親師兄沒有過多的仇節呀?

白伊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父親!”白伊忽然出聲了,“三百年前,你是反對我和冰釋血在一起的嗎?”

白伊忽然想到這個問題,但是這樣的話也沒有必要讓冰釋血大開殺戒呀!

“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和魔在一起,到時候,不僅是我和你師兄,還有你都要麵對那些打著旗號的江湖人士的追殺和各種流言蜚語,況且你呆在他身邊也不安全,說不定他哪天性情大變,把你也殺了。”白柳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是開口說了這樣一段話。

白伊明白父親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江湖凶險,人心難測。

“那你當時有多反對?”白伊不死心,她不相信冰釋血會作出那樣的事,還是說自己從來都看錯了他,自己更是從來沒有了解他真正的麵目。

隻是不等白柳回答她的問題,忽然他麵色慘白,一隻手捂著發疼的胸口,大口而勉力地呼吸著。

“父親!”少女驚呼起來,看著父親痛苦地抽搐著,她整顆心都揪了起來,為什麼她的身邊從來不會平靜呢。

“師傅!”身後突然傳來男子驚訝而心痛的呼喊,年輕的劍士慌亂地跑過來。

“莊主!”衣裳有些破損的少女不安而忸怩地開口,她眼角的餘光看著不遠處的銀發男子,“藍大哥不會有什麼事吧!”

雖然在平時看起來梨憐月似乎永遠隻看得到狄傲幽,她一直以這個男子為中心的打轉,但是說最實在的她是為了生存,或許夾雜著其他的情感,但是不可避免地涉及她最本質的目的——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