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隻是當前景象已經不能僅僅用震撼或是血腥來描述了,空氣中帶著一種化不開的濃濃哀傷。
看到年輕劍士英俊而挺立的眉目時,飄雅憂當場被驚愕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白伊此時躺在鮮血混合著雨水中的情景。
心底是說不出的慌張,還有深深的疑惑,所有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已經超出了她的思索範圍,她怎麼也不明白,已經失蹤近三年的年輕劍士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出手傷了白伊。
此時,全身濕透的年輕劍士冷硬的臉上不帶絲毫懺悔的表情,仿佛他殺的隻是一個與他毫不相幹的人。
難道這三年在這個年輕劍士身上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到底是什麼地方變了?為什麼他此時的表情帶著從未有過的冷漠?
他認不出那個躺在血水中的白衣少女是他的師妹?是他曾經拚命保護的人?也是他最愛的人?
飄雅憂的心底彌漫著深深的疑惑,同時也彌漫著沉痛而糾結的哀傷。
當初雅憂在那個庭院中蘇醒過來的時候,安靜的庭院中就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了,那個年輕的劍士或是白伊,還有那個鵝黃色裙裝的少女,統統不見了,隻有地上一堆幹涸的血跡讓人觸目驚心,似乎可以聯想到這個地方曾經發生過多麼慘烈血腥的事。
飄雅憂終究不是一個狠心又惡毒的女子,雖然她想可能是他們已經離開了,但是她想到如果白伊平安的話,那她一定不會就那樣丟下自己。
後麵一定是發生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飄雅憂在接下來的三年中半是躲避,半是打聽著白伊和年輕劍士的下落。
結果卻是讓她大吃一驚的,衾梓寒和琴雨居然不見了,而白伊不知怎麼受了傷,在空幽穀療養。
想著白柳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還害的自己差點身形俱滅,飄雅憂的心裏有股說不出的難受,這一切像是有一塊巨大無形卻沉重的石頭壓在女子的心頭,喘不過氣來。
古典女子還沉浸在震驚和驚嚇中,久久沒有回過神,衾梓寒已經對狄傲幽出手了,劍士的臉上恍如冰霜,手腳利索,招式淩厲而迅猛,下手狠戾絲毫不留情。
此時的他像是一把出鞘的劍,削鐵如泥,鋒芒畢現,殺機四現,但是他淩厲迅猛的動作像是一個機械的殺人工具,雖然古板但是卻不失靈活。
狄傲幽的心底泛出淡淡的吃驚,對於年輕劍士此時淩厲的招式,還迅猛而蓄滿力量。狄傲幽略有些狼狽的格擋開衾梓寒的招式,暗暗吃驚劍士的劍術和力量方麵在不見的三年中有如此大的增進。
兩道敏捷的身影在漫天細密的雨水中如閃電般掠出,飛快而迅速的動作,帶著目力根本來不及看清楚的速度。
半空中兩人的身影在纏繞,打鬥,將漫天的雨水重重的劃開。像是垂簾般細密傾斜下來的雨水已經失去自己原本滾落的方向,在空氣中到處飛濺著。
狄傲幽腳尖輕點著看似柔軟的竹枝,借著那微小的力道,整個人翻騰著立在竹林的上空。
雨水落在竹林裏,發出沙沙和諧的響聲,間或有雨水順著些許枯黃的竹葉零星的滴落,像是在彈奏交響曲,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雨水中傳來的打鬥聲所破壞。
雨水打在少女的白皙而冰冷的臉頰上,不過白伊已經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
身體的疼痛幾乎將她所有的注意力奪去,她聽到雨中傳來劇烈的打鬥聲,是冰釋血趕來了嗎?
少女猜測著,想努力轉過頭,向著聲音發出的來源地看去,但是細密的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根本分辨不出雨中打鬥的兩人,是誰和誰。
不一會,打鬥聲漸行漸遠,白伊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力氣去查看,雖然她很想出聲讓他們不要再打了。
但是白伊能感覺身體中原本就不多的力量在一點一點的流逝,視線中的東西已經變得模糊不清,雖然大多是因為雨水的原因。
但是不可否認的,她的視線越來越黯淡,意識也開始不受自己控製的遊離。她赫然想到,如果剛才是冰釋血和衾梓寒在打鬥,那衾梓寒不是有危險了嗎?
這個單純而善良的少女,即使別人傷害了她,她依舊關心著別人,從來不用報複的心裏來仇視那些傷害過她的人。
白伊隻能努力硬撐著,希望冰釋血不要馬上殺了衾梓寒。雖然她知道自己並不能支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