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塔裏格群上東麵的風呼呼地刮著,隻是年輕的綠眸祭司負手而立,碧綠幽深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像是吃人般的黝黑洞口。
年輕英俊的臉上滿是糾結而複雜的神情,仿佛他的內心深處在做著劇烈的掙紮。突然從裏麵傳來一聲痛苦而壓抑著的悶哼,像是從遙遠時空傳來的。霎那間,綠眸的祭司終於按捺不住,不再猶豫地猛然紮進這片不見光的黑暗中。
周圍都是濃密的粘稠的如同惡臭液體的黑暗,帶著一股讓人極度不確定的不安感。
匆忙跟上白伊的冰釋血在黑暗中第一次無能無力,他絲毫感覺不到四周有什麼人的氣息,隻是順著一個方向一直走著。
終於如濃霧般的黑暗已經消散,入眼的是一片開闊的土地,平原上生長著顏色鮮豔而明亮的小草,像是一張華貴而厚重的地毯。
雖然入目的是一片安靜祥和的田園氛圍,但是這樣恬靜的鄉土間卻沒有任何生物生存下來的氣息。
冰釋血警惕地看著四周,漆黑的眼眸飛快地轉動著,不放過一絲可能遺漏的線索和詭異。周圍很安靜,這種安靜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膽戰心驚。
抬起頭,遠處是一幢奢華高貴的宮殿,白色的尖頂高聳入雲,像是一把矗立於天地間的白色利劍。
“白伊!”冰釋血不安地呼喚了一聲,希望那個素衣女子能突然平安的出現。但是空曠的草原上回蕩著冰釋血晴朗而顫抖的聲音。
忽然間,仿佛在蔚藍的天空上更遙遠的穹宇間有一隻眼睛緩緩的睜開,靜靜地看著草原上那黑衣風衣的冷漠男子,隻是轉瞬即閉合,閉合前那雙詭異而高貴的眼似乎笑了笑,卻是那麼的模糊。
幾乎是下意識的,冰釋血霍然抬頭,但入眼的隻是萬裏無雲的蔚藍天空。男子漆黑而深邃的眼睛深處閃過一絲淡淡的疑惑。
唰——視線裏一道冰藍色像是閃電般急速的閃過,帶著非人的速,從冰釋血的眼前疾馳而過,幾分起落間飛快地向那幢奢華的宮殿掠去。
冰釋血微微一沉吟,當下也迅速地跟上對方的腳步朝著宮殿的方向奔去。
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樣貌,但是對方熟練的裝束和熟悉的身形,讓冰釋血心底一下子有了猜測的答案。
“衾梓寒——”黑衣男子出聲厲喝,希望在這個像是疾風般行駛的男子能在到達宮殿之前停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幢奢華而陌生的宮殿,年輕的高大男子從心底攀爬著不安,抵觸著不想接近著這幢奢華典雅而巍峨的宮殿。
但是前方的人不知道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還是故意忽略,進而要將他引進宮殿裏。
不一會,如同藍色海浪般在空氣中疾馳的身影就瞬間立在門口,年輕的劍士看了眼神身後跟上來的黑衣男子,漆黑的眼眸帶著詭異的空洞和隱晦莫測的光芒。
突然,俊朗的劍士露出一個陰沉而森人的笑,在冰釋血即將達到他麵前的同時瞬間躥進了巍峨的宮殿中。
冰釋血在高大而寬闊的宮門前站定,揚頭看著這幢高大的建築,微微蹙眉,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草原上的還算溫和的風吹起他的衣擺和袖口,柔軟的布料此時像是一把堅硬而無堅不摧的利刃,在空氣中刮化著冷硬的線條。
片刻的猶豫後,黑衣男子最終還是走進這幢奢華巍峨的宮殿,入眼是一個巨大的庭院,而此時這個開闊的庭院中種滿了楓樹。
滿庭院的楓葉都紅了,像是映照在夕陽的光輝中,緩緩從樹上飄落的紅色如同燃燒的楓葉,眼前的美景真的像是他們曾經奢望一聲相守的紅楓林。
這樣的美景讓人忍不住羨慕和沉醉,但是黑衣男子漆黑的眼眸帶著一份警惕和從未有過的清明。
他警惕地看著四周,似乎想從這個一個虛幻的美景中找出那個可以躲藏人的地方或是破綻。
他當然沒有忘記那個先他一步進來的年輕劍士,但可惜的是,周圍都是完美的場景,絲毫找不出半點端倪和破綻。
“衾梓寒!”最終,黑衣男子還是揚聲曆喊,希望那個劍士能出來,和他進行一場公平而光明的鬥爭。
他的聲音在這片開闊的庭院中回蕩,忽近忽遠的,像是湖麵上不停蕩漾的波紋。
不一會,年輕的劍士緩緩從側廳走出,他原本束起的長發披散著肩頭,水亮而墨黑的長發飛揚,如同嗜血的蛇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