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宮殿中,靜靜的響著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雖然是屬於不同人的腳步聲,但每一個都帶著說不出的沉穩和有力。
白伊沒有再理會那一對相隔很久而再度重逢的情人,陡然間覺得他們臉上喜悅的表情有些刺眼。
她霍然想到自己和冰釋血,他們也是相隔了遙遠的時空再度相遇,但他們的相遇卻是預示著不好的開端。
況且當初的自己根本不記得這個冷酷的黑衣男子,所以是不是就預示了最後冷眼相對的結果。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梨憐月也敏感得察覺到素衣女子的心情並不是很好,所以她也是聽話地讓攝魂師牽著。
感覺到男子掌心散發出來的溫度,讓這個害羞而單純的少女不僅臉一紅,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不過幸好藍細烽在前麵走著,並沒有注意到她變化的神情。
冷酷的黑衣男子走在最後,他看著瞳孔中映照出來的三人,尤其是最後的裙裝少女,漆黑的眼眸變得隱晦不明,複雜而深沉的讓人戰栗。
四個人各懷心思著走出了這幢陰沉而詭異的宮殿。站在宮門外的時候,素衣女子回頭,最後似乎留戀般地看一眼這幢破舊卻宏偉的宮殿,接著她毅然轉身離開。
“鶡,即使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的。”女子烏黑的雙剪中是堅定的眼神,像是在忠誠地麵對著神靈宣誓。
四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沉默的氣氛在每個人之間蔓延,帶著一種壓抑戰栗的感覺。看著宮殿前那片漆黑如墨的環境,梨憐月不安地揪緊了攝魂師的衣擺。
察覺到她的不安和恐懼,年輕的攝魂師回過頭親昵地拍了拍她的頭,以示安慰,另一隻手愈加堅定地抓緊了她的手腕。
麵對那麼詭異而不同尋常的黑暗,素衣女子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走進那麼黑暗中。突兀的——原本落在最後的黑衣男子忽然奔上前,拉住了女子纖細的手腕。
素衣女子原本向前的身體被突然出現的強大力道猛然往後一扯,白伊瞪著烏黑水亮的眼睛,微微蹙眉有些不悅地轉過頭。
看到扯住她的是黑衣男子——冰釋血時,她的慍怒轉過淡淡的疑惑,不明白這個男子為什麼扯住自己。
隻是冷酷男子依舊神色淡漠而疏遠,他緊抿著唇畔,帶著嚴謹而一絲不苟的樣子,讓人感覺古板而不易靠近。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連白伊轉過頭看他時也沒有給素衣女子一個眼神,他隻是神情戒備而謹慎地看著前麵,緊握著素衣女子的手腕,接著步伐沉穩有力地走進了那麼黑暗中。
白伊還來不及掙脫,就這樣被他牽著走進了這片黑暗中。黑暗中,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其他的感知能力會變得異常的敏感,尤其是現在這樣被冰釋血牽著。
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白伊可以感覺從這個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而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跟隨著前麵男子的腳步,白伊從被男子牽著的寬大手掌中能清晰的感覺到男子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像是能將人吞噬的黑暗中,白伊感覺自己被冰釋血緊握著的手開始慢慢冒汗,有點害怕,有點緊張。
她似乎能聽到黑暗中男子平緩沒有起伏的呼吸,隨著男子的呼吸,白伊陡然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被掠奪去了。
那綿長纖細的呼吸聲,帶著某種神秘而悸動的感覺,觸動著白伊在黑暗中敏感而纖細的神經。
白伊胡思亂想著,平複著自己的開始紊亂的呼吸。黑暗中,素衣女子抬起頭看著前麵牽住她的冷酷男子
但入眼的都是漆黑一片,她連男子的輪廓也看不清楚。緊張和害怕這種情緒像是在瘋狂滋長的藤蔓,將女子的心房緊緊纏繞住。
在心髒的最深處有一種名為感動的藤芽在慢慢冒出土壤,這段不長的路在此刻讓白伊覺的沒有盡頭的漫長。
終於站在黑漆漆的山洞口外,素衣女子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手從黑衣男子緊握的手掌中抽出來。
黑衣男子也沒有在意女子的行為,他下意識地張望著四周,似乎在找尋那綠眸祭司。但找尋了一會,空曠的四周沒有任何身影。
冷酷的黑衣男子不僅蹙眉,漆黑的眼眸呢中閃過疑惑的光芒,不明白——那個年輕的祭司去哪了?
“不用找了,他應該已經離開了。”突然,儒雅的攝魂師淡淡的開口,他的口吻中帶著濃濃的不屑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