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聖傑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至少當聽到在雪山上白伊絕情而冰冷的話語時,他的心底是有這樣的打算,就這樣死了——就這樣死了算了,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至少不用看這個清秀女子冰冷而絕望的表情。
心底當時有一個聲音在這樣慢慢地蠱惑著他,讓他一點一點的失去抵抗的意誌。隻是最終他沒有選擇就這樣墮落下去,因為他做了一個夢,是一個很唯美的夢。
即使曾經他嚐試過一段讓世人唾棄的禁忌之戀,那樣瘋狂而執著的情感讓人從心底覺得戰栗和畏懼。
但是如今看破一切事實的他明白,對於雲傲,是所有人在那個年少輕狂的季節時不能抑製和忍耐的反叛,其實當我們成熟的時候在回顧當初的自己,覺得更多的是追尋一種不同的叛逆和好奇,是世俗壓抑下的爆發。
我們總是想做一個淩駕於一切之上的王者,如果這不能成功的話,我們就想用自己的標新立異來打破世人的俗見,和所有人的想法都找尋不一樣的創興。
除去那樣偏激的想法,更多的或許是對那個妖媚男子深深的占有般,想將那個與之不同的男子完全屬於自己。
隻是所有的一切,自己所有的認知在認識並和白伊相處了之後,被這個男子清晰而徹底地推翻,他從沒有向此時那般清晰的認識到——那並不是愛情。
愛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它是不含一點雜質和汙穢的,它不能容忍一點點汙點的存在。
而自己在無意中將白伊心中的那個完美的師兄形象沾上了不能抹滅的汙點,所以那個善良的女子才一直不願意原諒自己。
她善良而溫和,但同樣的她也有自己的原則,她不會一味的退縮和忍讓。不過真是因為這樣的****過於美好,這也是安聖傑一直不願意放手的原因。
即使男子已經無可救藥地將白伊心中那完美的白衣勝雪的男子染上不能抹去的汙點,但還是不能克製自己輕易放棄。
他也想像冰釋血一樣堅定地決定著自己的未來,但沒想到這樣執著的不放棄,換來的卻是赤裸裸的傷害。
不過此時他做的夢和白伊沒有任何關係,隻是在這樣模糊的夢中也有一個和白伊差不多的青衣女子。
雖然在朦朧的夢靨中看不清楚輕易女子的樣貌,但男子直覺這應該是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吧!也是一個安靜又祥和的女子。
因為她安靜地注視著自己的目光,隻是這樣安靜的目光帶著說不出的哀痛和悲愴,和自己是如此的相似。
在朦朧中,女子似乎張開嘴說了些話,雖然聽不清女子說的是什麼,但安聖傑想應該是安慰的話。
同時這個女子注視自己的眼神和曾經的白伊很相似,是那樣寧靜、信任而又癡迷的眼神,那樣淡漠中卻奇異地帶著一種說不出清楚的濃烈。
突然間,她緩慢地伸出手輕觸自己冰冷的麵容,她的手指微熱,卻瞬間奇異般像是岩漿般炙熱。
刹那間,又有溫熱濕潤的東西輕又沉重地砸在男子已經有些僵硬的臉頰上,瞬間像是能解凍一切的般,他全身的堅硬開始分崩離析。
她哭了?她為誰而哭?是自己嗎?這個答案,安聖傑無從得知,但卻印象深刻。
夢中有一個麵容模糊的女子,她的樣貌雖是霧裏看花般的模糊,但她漆黑的眼眸溢滿了傷感和無奈,卻又是那麼明亮深刻。
所有的景象在安聖傑的腦海中是怎麼也揮之不去。她哀傷而悲切地看著自己,那樣的感覺熟悉又陌生。可她不是白伊,這也是安聖傑在夢靨中最真實的感覺,但她究竟是誰呢?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著白衣男子的心頭,困惑著他——還是有人願意為自己流淚的,原來自己還是有存在這個世上的目的和意義的。
男子劇烈掙紮著想從夢靨中醒來看看究竟是誰,隻是這個強大的夢靨一直困頓住著男子的意識。
安聖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啦,為什麼這麼急切地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他想問她為什麼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為什麼會替自己流淚。
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女子的眼淚終於讓這個一直感覺自己身處荒原的男子感到了絲絲的暖意。
所以他不斷地努力掙脫著,劇烈的反抗著,在夢靨中戰栗著,想蘇醒過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執著又固執,似對待那個素衣女子般堅定地不放棄,為什麼一定要見到那個麵容模糊的青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