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禮親王那求來的去疤良藥,名為雪雲膏,用在臉上倒也清涼。
孔郎中走後,寰兒從屏風後出來,拎著小貓籠子坐到春曉身邊,看著她的臉,就見嫩白的臉頰上如同刻意畫了一筆紅痕,著實不美,越看越氣,道:“這個茜娘,就該當時叫她死在紅灣閣。”
春曉伸手摸了摸,淡淡笑了笑,看向被黑布蒙著的籠子,道:“這什麼呀?神神秘秘的。”雖說聲音還些沙啞,但說起話來並不覺得有多痛了。
寰兒便也跟著轉了話頭,笑道:“就是隻小貓兒,來的時候怕老太太看見不許我帶進來,叫我罩了層黑布,你看,有趣著呢。”說著將黑布掀開,裏麵正是小貓。
春曉也喜歡這些東西,幻境中好似還養過兔子,也不知是不是重生前的事,若是真的,可見人不管外表怎麼變,喜好性子是不會變的。
寰兒見春曉隻看,卻不敢摸,便道:“剪了爪尖了,不傷人,你摸摸。”
聞言,春曉小心的伸了手,用指頭去碰籠子裏的小貓,不想方才還與寰兒玩鬧的小貓,忽地炸氣了毛,細小的尾巴變的猶如蒲扇大,兩隻眼睛瞪的溜圓,身子緊緊貼著籠壁,遠離春曉的手指,並且喵喵叫的淒厲。
把寰兒與春曉嚇了一跳,好一會兒寰兒才道:“未曾想是個怕生的,不打緊,過一會兒熟了就讓你碰了。”這時月盈送孔郎中回來,一見是隻貓,忙走過來勸兩位姑娘別玩這個,太危險,又說春曉懷著孕,最忌諱這些了。
寰兒被說的麵紅耳赤,到底覺得被個奴婢訓斥下了麵子,氣惱的拎著貓就走了。
春曉怕寰兒傷心,嗔怪的說了月盈幾句,月盈眼見寰兒走了,聽春曉這樣說也覺得有些過了,畢竟主仆有別,當下有些後悔,道:“不如奴婢備一些寰姑娘愛吃的糕點去瞧瞧,給姑娘賠個不是。”
春曉想了想道:“不若我與你一同去,我好久都沒出過院子了。”
月盈本來想說三爺就快回來了,等三爺回來陪姑娘逛園子是一樣的,後來又想老太太方才說後兒要去上雲庵進香,到時也要帶著春曉同去,顯見是允許她出去走動的,於是便道:“也好。”
下晌灶上做了芝麻糖糕,是寰兒喜歡吃的,月盈裝在攢盒裏,陪著春曉往寰兒那裏去。
此時寰兒正在屋子裏轉圈,正因著上午的事後悔,千不該萬不該就這麼走了,想春曉在後頭說了許多好話,還送到二門去,自己還是擰著性子走了,不知春曉怎麼想,會不會覺得自己性子不好,再不與自己交往了。
在這太師府裏,能與自己投緣又說的上話的,幾年來也就遇到個春曉,就這麼撩開,心裏好難受。
正胡思亂想,外頭丫頭高聲道:“俞姑娘來了。”
春曉出明鬆堂都難,怎麼可能到這來?寰兒愣住,等簾子掀起,見真是春曉,頓時笑了,上午那點子不愉快自然就散了。
春曉也鬆了口氣,道:“能到你這來,我都覺得是在做夢一樣。”
“什麼做夢,等肚子月份大了,老太太也就不怎麼盯著了,如今是要小心些的。”寰兒安慰了春曉一陣,又笑,興致勃勃的為春曉取了許多東西出來。
春曉見有平日裏繡的帕子、打的絡子、做的荷包,也有釵環脂粉,還有一些小畫,兩人熱熱鬧鬧的說了一會兒話,春曉趁機替月盈說情,叫月盈進來給寰兒賠禮道歉。
寰兒不想春曉為難,當著月盈的麵吃了她送來的糕點,算是輕輕揭過了。
隨後寰兒把龔炎文給的木偶拿出來,兩人擺弄起來,但見春曉每一樣都細細的看,不住嘖嘖的稱做的好,寰兒來了興致,把那連弩也拿出來給春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