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目光落在周緩身上,驚疑的聞道:“官爺,這家出什麼事了?償”

周緩見此女頗為美貌,穿戴也體麵,便道:“無事,我家夫人在此處歇息。你是何人?”

女子但聽沒事,暗鬆口氣道:“我與這家的姑娘認識,來給她送些東西。”她手臂上挎著個碎花棉布包。

周緩想了想,“你稍等。”畢竟是別人家裏,不能攔著不讓人家見客不是?

女子就見男人進去沒多久,月盈從裏頭出來,後來朝她這麵看了眼,不知說了什麼,轉身進屋了。

女子等周緩出來,就聽道:“盈娘不便見客,請你改日再來。”她想著這樣大的排場,必定是大官的家眷,不好招惹,不如改日來與月盈打聽,這樣想著便轉身要走。

這時後頭院子裏有人道:“花兒不好往裏屋放,仔細小主子花粉過敏。”

女子聽到這個聲音如同雷擊,猛地轉身,就見那些夢裏才出現的人就在院子裏,穿著綾羅,戴著宮製的絹花,笑語晏晏,身姿輕緩。

這才是高門貴族的生活,她怎麼從那個門裏出來的?

是春曉那個賤人使的軌跡,是老太太那個老不死的順水推舟!

不然她怎麼會被攆到尼姑庵去?又怎麼會稀裏糊塗的被掠到江南?

一瞬間,她臉上的五官都扭曲了,好一會兒,她幽幽一笑,轉過來問周緩,“隻是你們夫人歇在此處麼?”

周緩見這女子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怕是心懷不軌之人,威懾道:“我家老爺也在,趕緊去吧,少在這裏聒噪!”

“三爺在?”女子眼睛睜大,滿心歡喜的問:“三爺什麼時候做官了?你快快通稟,我是紅綾啊!是府裏正經的姨奶奶啊!”

周緩愣了,他是從福建趙福手下來三爺這裏的,不清楚三爺內眷的事,但自打跟了三爺隻聽說一直是一位女子陪伴三爺,便是如今的奶奶,才生了雙胞胎的,眼前稱姨娘的是哪個?

身邊的一位侍衛聽說過紅綾,拽了周緩一把,小聲說了。

周緩才知真有這麼個人,又聽說是庵裏失蹤的,三爺曾派許多人手找過,可見是有幾分看重的,不敢耽誤,忙打發那個侍衛進屋通報。

侍衛到裏頭與思晨說了一聲,思晨侍衛指的方向看過去,但見兩年未見的紅綾真真兒的立在門口,風情更勝從前,倒抽一口涼氣,不是失蹤了麼?怎麼在這兒遇見了?轉念又想到紅綾失蹤前大著肚子,孩子呢?那孩子若活著可不兩歲了?

這也太糟心了些,庶長子在前頭,姑娘知道了豈不嘔出血來。

思晨不想通傳,可外頭周緩和侍衛都看到了,隱瞞不報,三爺怒起來卻是要人命的,糾結了許久,才不甘願的轉身進屋,來到床前與龔炎則稟報。

龔炎則但聽是紅綾,下意識的瞅了眼春曉,隨後起身出去。

思晨偷偷望著,就見三爺到門口,擋住了紅綾,並未逗留很久就回來了,而紅綾扭著小腰歡天喜地的去了。

思嵐詫異,忙走到一邊假裝望天,龔炎則瞅都沒瞅她一眼,徑直進了屋。

晚上月盈的幹娘回來,見了這樣的陣勢嚇的不輕,月盈安撫後才好一些,但也隻躲在柴房不出來。

夜裏隻留了奶娘,其餘人都回去鎮上的宅子,月盈與奶娘在屋裏守著春曉,龔炎則在外間坐了一宿,第二天中午,趕著暖和,龔炎則把包的和粽子一樣的春曉抱出來,一直抱到山腳,上馬車回鎮上。

頭走之前春曉與月盈說:“你還是跟我們走吧,真要做接生一輩子?何況你還要嫁人,還要給你幹娘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