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忙搖頭,“我去房間了。”
看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他的嘴角泛起苦笑。他打開電視,正好在直播球賽,往常是他的最愛,今天怎麼也不能集中精神看。
其實從在陽台上,看到那輛灰色的大奔起,他的心情就開始不好了。其後所有的表現隻是為了讓自己恢複正常,那個吻的確也起到了作用,讓他感受到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任何變化。
不過現在他明了,從安靜見到沈順平的那刻起,事情就已經發生變化了,隻是太細微,以致他忽略了。泡沫還在初期,如果越吹越大,最後的結果肯定會砰得破裂,而受傷的又會是誰呢?
安靜失憶三年了,他的心情很複雜。起初是希望她趕快恢複,可她一直沒恢複,他成了除父母外對她最親近的人。漸漸,他接受了現狀,更希望維持現狀。如果她恢複了記憶,他不知在她心裏會排在第幾位,反正一定在沈順平後麵。驕傲如他,是不能接受的。
如果真有那天,他該怎麼辦?
周南的眼睛盯著屏幕,解說員富有激情地在解說,快看,小羅又進球了,天啊,他可真是個天才,帶球,過人,射門一氣嗬成,動作如行雲流水,帶給人們藝術的享受。
往常,他的心會隨著激揚的話語飛舞,可此刻,他心靜如水。隻是靜靜地看著屏幕,任思緒飄浮,到球賽結束的時候,他關掉電視。看看時間,近一點了。
走進房間,電腦的屏幕還亮著,安靜伏在桌上,已經睡著了。他伸手摸摸她的手,冰涼徹骨。關掉電腦,打橫抱起她放上床。然後脫掉她的外套,長褲,襪子。他做得很嫻熟,與以往並無差異。接著去廚房裝了個熱水包,放在她腳底。然後關上房門,回家了。
此後近一周,周南沒有找她。安靜每天一個人吃飯,睡覺,上班,沒人管,可也沒人關心。她還記得,就算是她當初剛出院後的一年,和周南隻是普通朋友,他基本也保持了兩天一個電話,一周最少來看她兩次的頻率。確立關係後更不用說,基本每天都有電話,每周最少見麵三次。 她的心第一次感到失落,看來在周南心裏,她並沒有想象中重要。▲思▲兔▲網▲
她努力回想是什麼惹到他了。那晚的場景她還記得,倆人坐在沙發上,最後的話題是關於沈順平的。
她手裏有本相冊,裏麵就有張周南,她,沈順平,徐茵的合影,應該是初三時的照片。周南那時高二了,手搭在她肩膀,一副青春年少的樣子,沈順平隻是靜靜地站著,可明顯海拔不凡,他那時已經是大三了。徐茵和她一般大,可發育得很好,亭亭玉立,麵容嬌美,站在沈順平身邊,極其相配。
她當時就指著照片問,這倆人是誰?
周南當時的表情很愉悅,沒有一絲不快,說這倆人和她都是相熟的。還說了些倆人的家庭,以及現在從事什麼職業。
無跡可尋,安靜不知哪裏觸了他的逆鱗。一直以來,周南都是好脾氣的,至少在她麵前是這樣的。劉慧常會問她,周南是不是很嚴肅。在眾人的眼裏,法官是鐵麵無私,嚴肅冷酷的。可她心目中的周南不是,他在她麵前總是保持弱勢地位,平常她心情不好,他總會搜腸刮肚地想出些笑話逗她開心。
今天是周末,她應該去超市買點菜,然後打電話約他到家裏,見麵了,也許什麼就說清了。安靜取出手機,正打算打電話。此時,音樂響起,她嘴角露出笑容,來不及看,就接聽了。
“是安靜嗎?”悅耳的聲音傳來。
安靜怔住,“請問你是?”
“我是徐茵,你初中,高中的同學。”對方並不驚訝她的反應。
“哦,你好。”
“好久不見,我想請你出來坐坐。”
多年的同學,她不好拒絕,雖說記憶裏除了上次見麵,她毫無印象。
“好的。”安靜收回手機,靠在椅子上坐了會。
“安靜,該下班了。”劉慧起身,手上拎著一個新款提包。
安靜見是上次倆人逛街時看到的,“劉慧,大手筆,四位數的包你也敢買?”
“男朋友送的。”她昂著頭回答。
安靜馬上配合地露出羨慕的眼神。關於男朋友這塊,一向是安靜占上風,有時她也得低調點。
出了辦公室,她朝約定的地方走去,離她上班的地方不遠,也就二十分鍾的路程。她上班的地方是國有銀行,地處海川市的繁華地段,周邊商鋪娛樂場所甚多。
約的地方是家茶餐廳,她一進去,就看見徐茵坐在靠窗的地方。
安靜坐在她對麵,“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我也剛到。”徐茵莞爾笑,猶如春風拂麵。
安靜自問見過不少美女,像劉慧也算是百裏挑一的,可站在徐茵身邊,也就像個丫鬟。可想她自己那就是連丫鬟都不如。
徐茵給她點了杯奶茶,麥香味的,是她喜歡的口味。安靜驀然就對她親近一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