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不語,她不再說話,指指桌上的刀,要我削了皮吃。我說不用了,吃了皮更好。大概是真的餓了,一個蘋果幾口就吃得隻剩下核。

她笑說:“小心噎死你。”但發覺濕漉漉的頭發水都快流下來了,便找了條幹毛巾偏著頭擦頭發。

太餓的人嗅覺和味覺都比較敏[gǎn],她頭發上散發出來的洗發水的香氣刺激著我的神經。眼看蘋果吃完,腳也感覺有些冷,便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就說:“我先過去了。”

她說等一下。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隻好又坐了下去,她擦頭發的樣子很認真,也很仔細,我看見過女孩子擦頭發,但如此近距離的,仔細的看還是第一次,屋裏很靜。隻有她的身影在燈光下晃來晃去,我看得有些癡了,她突然回過頭來,看見我癡癡的樣子,笑到:“沒有看見過女孩子擦頭發嗎?”

我不好意思地把移開目光,隻是催促她快點,順手翻看她放在桌上的自考書。

“小風,自考你報名了嗎?”她突然問。

“還沒。”我竟然沒有想到自考已經又要開始報名了,上次考試我報了三科,居然一科都沒有過,給我很大的打擊。頹廢了一陣子,都不想再考了。

“我準備這個周末去,你呢?”

“我,看吧。”我苦澀的笑笑。

她不再說話,屋裏又陷入的安靜,過了一會兒,她終於說聲“好了。”

燈光下的趙思琴模樣甚是秀美,一頭秀發烏黑且濃密,臉色紅潤可人,眼神卻在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說吧,留我做什麼?”我確實不能再呆下去了,便站起身來。看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孤男寡女畢竟不好,對麵的牌局也快結束,若是他們撞見了又要起哄。

“你不是還沒有吃飯嗎?”

“你要請我吃夜宵嗎?”我故作幽默,腳步已經向門口移動了。

“沒有飯了,不過有這個。”她變魔術般的從身後拿出一袋東西。“不能當飯吃,充充饑吧。”

是一袋麵包,女孩子總是有很多零食的,趙思琴也不例外。

我沒有拒絕,饑餓對於誰來說,都沒有理由拒絕。我笑笑,從心裏感謝她。她在我伸手要接的時候停在空中“不說聲謝謝姐。”她比我大4歲,老是要我叫她大姐,可是,我從來就沒有叫過。也不想叫。

看見我有些猶豫,她笑笑,把東西塞進我手中。“不叫算了,沒有禮貌的家夥。”說著就推我“快走吧,等下感冒了。”

出門沒有幾步,她在後麵探出個頭來小聲說:“以後要晚回來先給我打個招呼,我給你留飯。”

我邊走邊背著她揚揚手,算是答謝

第二日在學生的吵鬧聲中醒來,發現室友陳俊峰的床上沒有人,以為他早起了,可一直到早讀後也沒有看到他人影。問了其他老師也說沒有看見,並說昨晚陳俊峰也沒有參與牌局,大家都好生疑惑。

這個陳俊峰,跑到哪兒去了呢?

早讀檢查學生家庭作業的時候,又有三個學生沒有完成。我本想教訓他們一下,但估計是昨晚吃得太少,沒有什麼精神,就罰他們把昨天的家庭作業抄三遍,就回寢室煮麵去了。

陳俊峰是第二節課下課的時候回學校的。平日校長張頭在的時候,他還有所顧忌,而今張頭回老家去了,也沒有人說他。他提了一大包吃的東西回來,在辦公室各個老師都散了,大家吃得喜笑顏開。紛紛問他昨晚到哪兒風流去了?

陳俊峰隻是笑,並不作答。眾人追問,恰好上課鈴響了,便作罷。

陳俊峰是和我一年來到這個學校的,大我3歲,不同的是,他是從中心校調到這裏來的。因為都是年輕人,很合得來,所以我們既是舍友又是搭檔,我上語文,他上數學。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同時很懶散,平時上課心不在嫣,學生成績可想而知,所以被中心校交流到田美二小來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事,關鍵是這樣的事陳俊峰相當坦然,我們就更加沒有議論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