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午。”她說完就回身走了,邊走邊喊道:“武大哥,俊峰,你們不要被卡住了哈。”

武大罵起來:“這個女娃子,難怪嫁不出去。活該。”

武大覺得 還不過癮,遠遠的朝趙思琴的背影喊:“你小心走路不要摔了哈。”不過他又回過頭對我們說:“這個女人屁股還是蠻大的,生孩子一定厲害。哈哈。”

三人都笑了。

初春的天氣也有些怪,太陽軟綿綿的照射著,我圍著操場轉了一圈,感覺有些困意,準備回宿舍休息。陳俊峰明顯多喝了點,吃完飯就睡下了。下午他本來有課,我叫了他兩聲沒有反應,就自己去幫他上課去了。

剛上課不久,張頭回來了。

張頭是我們的校長,姓張,名四行。說是校長,其實就是個村小負責人,權利不大,就管我們7個老師和100多學生,但責任卻很大,學校的各項工作一樣不少。他待我們都不錯,什麼工作都要自己親手去做,把自己搞得很累。我們都親切的叫他“張頭”。

張頭出現在我教室門口的時候,我正坐在講台上批改學生的作業本。下午學生狀態不好,村小的課時又有那麼多,什麼勞技、音樂、科學實驗等沒有辦法上的課程都安排上語文數學了。所以,我們農村教師有了一個親切的稱呼“萬金油”,意思是什麼都要去做,什麼課都要上,但誰都不專業。

我看見了張頭,急忙站了起來,遠遠的朝他笑了下。

張頭並沒有生氣,就走向辦公室走去,走了幾步,他突然退了回來,招呼我過去。

我不知道他要我過去做什麼,心裏有些發毛,不會是要批評我吧。張頭是個50多歲的老老師了,幾天不見,他明顯憔悴了不少,衣服上沾滿了灰塵,頭發有些亂,估計是奔喪的原因,眼袋也有些浮腫。多半好幾天沒有睡覺了。

待我走到他麵前,他隻神色凝重的說了一句:“放學後開會。”然後就匆匆走了。

張頭本是個開朗樂觀的人,大家平日都很自在,而今說話沒有絲毫的輕鬆,我心裏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放學後,我立刻來到辦公室,但還是落在了最後,大家已經來了,張頭正低頭翻看著什麼文件,厚厚的一摞。武大和吳剛在小聲說笑,趙思琴正在看書,不用說都是自考書,這個女人,除了吃飯,睡覺,上課,她都抱著自考書,我在心裏暗暗有些慚愧。另外兩個老師正在批改作業。大家都在等人到齊了開會,唯獨俊峰沒有來。張頭看見了我,叫我去喊俊峰。

俊峰果然還在睡覺,這個夜貓子,白天總是沒精打采的,晚上就興奮得不得了。我說:“峰,張頭回來了,叫去開會。”

他才懶洋洋的爬了起來。一邊埋怨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叫他,一邊說武大的酒好厲害,沒喝多少,竟然就上頭了。我笑笑,他穿了雙拖鞋,揉著眼睛走進辦公室。張頭見了,皺了皺眉頭,但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清了清嗓子說

“開會了。”

大家都望著他,這個奔喪回來的人本應該回到學校大睡兩天的,居然叫大家開會,而且今天已經是周五了,正是插秧的季節,大家都想著早點回家,老師們還要靠那一畝三分地裏的糧食養活一家人。或許是張頭凝重的神色沒有人敢問,或許是大家知道他母親才過世,心情沉重,不好意思去沾惹他吧。

“老師們,今天的會議主要講兩個事情。”

我拿出了學校的會議記錄,開始寫。

張頭並沒有讀文件,而是簡短的說:“一、全國實施的教育改革馬上就要實施了,根據上級文件精神,每個地方都要改革,要改革教學模式,改變教師的教學理念,估計今後不用進行考試了,要大力實施素質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