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雙鐵腕,把腕子上的手套都拽破了,但對方也知道這是性命攸關的動作,一點兒也不放鬆。他用手指甲劃傷對方手腕和手背的皮膚,可那雙手動也不動,隻是不斷地收緊著,他覺得氣息不暢,漸漸地身體也在失去力量,甚至連蹬腿都停止了。“完了!”他的腦子裏閃電般地亮了一下。
忽然有個聲音讓他的心都震動了,他感覺到扼著他咽喉的手有十分之一秒的鬆動。那個聲音很清晰,就一個字:“誰?”緊接著他聽到了快步行走的腳步聲,但他被扼得幾乎失去知覺,加上又是躺在地上,所以他沒看見一個人影衝過來。說來也巧,這人就是那個梅蘭英案的目擊證人——花匠。雖然死了人了,而且還是凶殺案,把他嚇得魂飛魄散,可他對花異常地喜愛,簡直像得了強迫症一樣,他忍不住又來看那片小小的實驗田花圃。他聽到了聲響,比複仇者聽到的要響得多,就跑了過來。
人的求生本能是如此強烈,而且在那瞬間人不僅在禸體上能做出驚人之舉,力量可以變得比平常大若幹倍,而且智商也會變高。複仇者禸體上的驚人之舉沒有出現,但其高智商卻讓他大喊道:“這小子是壞人!”
巧的是,這時月亮出來了,大半個已經足夠,花匠看到騎在另一個人身上的人戴著麵罩,就明白了。他衝上去抓住那人的雙肩,把他掀了下來。對方靈活地在地上打了個滾兒,跳起來,一腳就將花匠踢倒,又上前一腳,把花匠踢得失去了抵抗能力。
“今天,殺一個是殺,兩個就湊個對兒!”他掄起了木槌,先去打複仇者。
雖然蒙麵人去打花匠了,可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複仇者沒有恢複過來,他還在地麵上掙紮,像條巨大的蟲子一樣。他見蒙麵人走了過來,就隻好閉上眼睛,遺憾和恨自己無能讓他流出了眼淚。
可是,悲劇並沒有發生。蒙麵人覺得手腕一陣劇痛,痛得他差點兒就大喊起來,木槌已經飛了出去。他回身一看,那個女人居然站了起來。她的背後是月光,碰到她穿的白襯衫,就在衣服邊緣放射出光芒。她站得很穩,像是沒有受過傷一樣,肩膀微微下垂,一隻手提起在胸`前,一隻手放在下巴下麵,一條腿在前,一條腿在後。他的腦子裏閃了一下,但那知覺還沒有變成意識,他就撲了過去。他能感到他的拳頭被擋住了,對方的拳頭很硬,根本不像女人的,接著芐體一陣劇痛,這一下就讓他昏厥了過去……
夜已經深了,古洛還沒睡覺,妻子看完了電視,抹著眼淚,去洗漱睡覺了。
古洛從冰箱裏取出啤酒,關上門,但又開開,看看裏麵的涼菜,覺得沒胃口,就又關上了門。
他深深地吸了口煙,倒上啤酒,喝了一口。啤酒很涼,讓他腦門都感到了涼爽。他又喝了一口,這才思考起案子來。
“梅蘭英的死肯定是有問題的。雖然一切跡象都指向謀財害命,順勢實施強奸。但一來,沒有任何線索,雖然動員了那麼大的警力。當然沒有線索也是很正常的,在其他許多案子裏都有這種情況,尤其是流竄作案,嫌疑人又有反偵察經驗,不給警方留下任何痕跡也並不鮮見。但這也不能排除是預謀殺人,那嫌疑人更要抹掉所有的蛛絲馬跡。第二,就是巧合。太巧了。不僅如此,梅蘭英在調查中還改口……”古洛回憶著梅蘭英上次的表情和姿勢,不禁滿腹狐疑。“應該去查查那個總經理,叫馬清水的。是不是他威脅過梅蘭英,但如果梅蘭英已經表示不告了,馬清水就沒有殺她的動機……不,不能這麼想。動機的問題可以靠後,要想想具體的細節,一定有破綻,沒有完美無缺的犯罪,尤其是凶殺,越是小心就越是會有遺漏。‘智者千慮,必有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