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晚上發生的事情,是在房主酣睡時,等他發覺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他沒有工作,靠的就是出租房屋,這讓他養成了睡懶覺的習慣,當他十點鍾,吃完了一些東西,懶洋洋地走到院子裏的時候,看到呂和義的那間房門開了一個縫。

“有封條,不能開呀。”他想著,就走了過去。他是個膽小的人,就謹慎地從那條門縫裏往屋裏看了看,似乎也沒有什麼異常,本來呂和義就沒有多少東西。

於是,他就將門掩上,想回家去,走到自己房間的門口,他意識到事情不對。

“我是啥人?政府、共產黨比我的爹娘還親,我什麼時候都想著國家、政府,就給你們打了電話。這也算是我的功勞吧。”

“好。彙報得好。”胡亮誇讚道。

“有獎金嗎?”

“沒有。我可以不告訴稅務局,也算你戴罪立功了。”胡亮笑著說。

屋子裏似乎沒動什麼東西,因為沒有什麼東西,但細心的胡亮還是發現床、桌子、桌子的抽屜都被人動過,即使那人想把東西複原,但也許是天黑,也許怕鄰居偶然發現,掩蓋的活兒做得很粗。但有一條可以肯定,那就是沒丟東西。

“這小子是小偷?”一個刑警說。

“小偷打開公安局的封條,不是找死嗎?”另一個刑警說。

“封條擋不住小偷。但小偷不會把東西再放回去。”胡亮說。

“那這小子要幹什麼?”

“找證據。”古洛說。

“證據?”年輕的刑警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報告局裏了嗎?就是李國雄。”古洛問胡亮。

“告訴他了,他……你看他不是來了?”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到路邊,刑警們都知道這是局裏的車。李國雄從車上走了下來,他威風凜凜地看看四周。刑警們立刻尊敬地給他讓開了一條道,他就晃起了身子,走了過來。

“胡亮!說說情況。”他皺著眉頭大喊道。真有現在大人物的派頭。

胡亮簡單地說了一下。“嗯。和電話裏說得差不多,沒新東西嘛。”李國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忽然一眼看到了古洛,就說:“老古,你怎麼也來了?”顯然他把古洛出山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

“一個多月前我就來了。”古洛冷冷地說。

“噢?”李國雄很快就想了起來,但他抑製住記憶恢複時的喜悅,說,“那就繼續幹吧。配合胡亮把這個案子解決了。我看這是個不簡單的案子呀。”

老百姓為之憂慮、憤怒、哀傷、一夜一夜睡不著覺的天大的事情,隻要領導略開金口,太陽就升了起來,風也停了,人生是那麼美好,比點石成金還要快一些。古洛聽到李國雄這麼輕輕地點撥一下,心立刻像龍一樣飛騰起來。他強抑著歡喜,說:“行呀。”

李國雄看看手表,說:“我還有個會。這兒的事兒不大不小,我看你們倆能解決,我就走了。”

他還是晃著身子,在刑警們崇敬的眼光下上了車,他沒立刻關車門,而是衝著古洛拱拱手,說:“老古呀!拜托了。”

古洛頓時覺得刑警們尊敬的目光讓他渾身熱流湧動。這時,他才知道做領導是件多麼美好的事!

“走,找個地方吃飯去。”胡亮說。

天已經正午了,古洛很餓,但作為一個美食家,他從來沒有將午餐當做正餐。“找個地方,隨便吃些。”

“行。”下午還要上班,胡亮也不敢喝酒,但他確實想和古洛談談,也想更清晰地理解古洛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