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會喜歡上人家,你不用那麼酸……”
“公主,我是說真的。”他笑了,順帶一提,盡管他不自稱是“微臣”了,但還是堅持呼我“公主”,我想了想自己的本名,如果讓他叫我“珠兒”或者“阿珠”我簡直生不如死,所以也就由著他了。
然而第二天張捕頭便來接我了。
我急匆匆拿了東西換好衣裳便和他出了門,出了村不過幾步,我還在思忖著該怎麼跟張捕頭說我家在京城哪裏,山間小道上便突然冒出了幾十,哦不,幾百……呃……我也不知多少人來,一輛馬車端端正正停在路上,張捕頭依舊不敢正眼瞧我,不過利落地伏□去,恭恭敬敬道,“參見公主殿下……”
於是我覺得這像是做夢一樣,眼前突然一片空白。
——我這些日子受的苦,究竟算是什麼?
☆、嘚嘚兒十一
“皇上聽說駙馬傷了筋骨,不宜舟車勞頓,所以隻派人暗中保護公主和駙馬……”駙馬不宜動彈,我可以啊!為什麼把我也扔在這裏?!“皇上……呃……皇上說公主難得出一次京,多……多多……體察民情,享受淳樸風光……也是好的……”
原本瞧見春花安然無恙歡蹦亂跳地出現在我麵前,我不喜極而泣,起碼也要對她和顏悅色,但我實在太悲憤了。我這些天來吃的苦,每日勞累地伺候鍾玉,擔驚受怕,患得患失,對了,還有手上生瘡,都是為了什麼?!
於是這一路上我遷怒於春花,即便她怯怯地問了我好多次,我都不理不睬,隻管閉目養神便罷,對了,我還在路上把我進宮後要如何質問皇弟,如何聲色俱厲地斥責他,埋怨他給想好了。
頭一句都有了——“我們是親姐弟啊!皇上對得起阿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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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與阿姊是親姐弟啊!皇姐對得起朕嗎?!”
這是皇弟見到我以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於是我懵了。
雖然我見皇弟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了,但整個殿裏頗為熱鬧,樂山在,即連那天樂山府上茶話會的時候給我讓位子的那小哥也在。
“邱昀此刻在天牢,要見皇姐一麵。”
等等——邱昀是誰?不就是怡山的駙馬嗎?怡山的駙馬見我作甚?不對,他怎麼在天牢裏?!
一大串疑問打得我暈頭轉向,隻能開門見山,“皇上,你把阿姊扔在荒山野嶺伺候鍾玉也就罷了,現在倒好,還……質問我……”說著說著我自己都感覺委屈了,禁不住有些哽咽。
“皇上,皇姐她失了憶,恐怕這樣問她也問不出什麼。興許那人不過是故弄玄虛,知道皇姐失憶,便趁隙離間,也不無可能……況且當日是皇姐一力護駕……”果然還是妹妹好,我雖不知樂山是在說什麼,但大體上聽出她應是在幫我說話。
“裴卿,把事情告訴正安公主。”我皇弟仿佛終於緩了過來,大約是覺得先前確實對我不太好,終於放緩了語氣,還命人添了茶。
原來讓位子小哥姓裴,單名一個暄字,官拜大理寺卿,端的是年輕有為……啊,扯遠了,聽完他一番訴說,我大致上明白了這件事。
原來那一日刺客行凶後在禦花園找到了被扒了衣裳打暈了的怡山駙馬邱昀,也在禦花園的角落裏分別找到了刺客用的人皮麵具,兵器和駙馬的衣袍。但唯有刺客卻遍尋不見。邱昀自然最值得懷疑了。
但是,我記得那駙馬不僅被打暈了,也還被綁住了啊。裴暄小哥人倒是不錯,還不遺餘力地尋了根繩子來親曆親為,竟當真在我麵前將他自己給綁了起來。
“他有可能是自己綁的,但更大的可能,是被別人給綁起來的,這不能證明什麼。”
裴暄瞧了樂山一眼,卻還是恭敬向我問道,“請問公主,可記得那一日刺客飛身逃走前,頓了一頓,做了什麼?”
“我怎麼記得?那一日鍾玉都快死了,我還顧什麼刺客。”
“據在場其餘人回憶,那刺客臨去時,把人皮麵具摘了,但他很聰明,沒讓人瞧清他真麵目。這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我傻傻地瞧著他。
“為了說明,行刺的不是駙馬而是另有其人。但這卻有些多此一舉了。”
對了,若真是旁的人行刺逃走,自然是到個沒人的地方才變換麵目,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剌剌做此舉動。
“而且那凶器也在宮內找到,若是宮外的刺客,把凶器帶走豈不最好?”樂山補充道。他二人當初都不在場,怎麼竟似比我這當事人更為清楚明了?
我有些不以為然,“都是推測,做不得數,有什麼憑據嗎?”
豈知那裴暄不過微微一笑,他生得俊秀,在男子中也當得上漂亮二字,此刻一笑起來,便似是微風拂過山崗,和煦動人,親切至極,然而他說的話卻讓我背心一涼,“大刑之下,已然招供。”
“動刑?”我看向皇弟,“皇上讓他們對駙馬動刑了?”
皇弟避開我的目光,似是有些心虛,“事關重大,阿姊也請體諒。”
我的駙馬為了他快要死了,他倒好,還能讓人對旁的駙馬動大刑,我不知怎麼,覺得有些淒涼,“也可能屈打成招啊,怡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