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1 / 2)

“公主竟然這樣想鍾大人麼?”勝花仿似有些生氣了,“卑職雖然不才,但也不信鍾大人是會為了一己私欲,至百姓於不顧的人。”

哈,我竟然連勝花也不及了。我那麼信誓旦旦地信任他,可他回我的是什麼?

——“我不相信。鍾玉不會貪瀆,這件事從根本上就是可笑的。”大殿之上,我盡量氣定神閑。

——“公主殿下既然平素最厭惡我這等偽君子,真小人,那麼我做出這等事,豈不是順理成章,合情合理?”記憶中,鍾玉輕佻不屑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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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玉關進牢裏第十天,我躺在床上,睜著眼,和離書還沒有送出去。我不喜歡夜裏點燈,也不喜歡人守夜。隻是這無邊無際的夜裏,隻餘我一人怔怔出神。我不知自己應該想些什麼,盡量什麼都不去想,卻終究睡不著。

忽然,府裏有人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有刺客——”“南邊——”

下一刻,窗邊驀然多出一個人。

“珍珠,好久不見。”玄衣勁裝的男人,朝我咧了咧嘴。

☆、跑遠了二十四許

“珍珠,好久不見。”玄衣勁裝的男人,朝我咧了咧嘴。

我很想大聲呼叫,但這人一翻身利落坐到桌邊隨手拿起一個杯子自顧自倒水的樣子,實在是太討嫌,太流暢,太……熟悉了。

“宋……”我模模糊糊地想起一個名字,“……長徊?”

“餓死了餓死了,”他開口道,“珍珠,你讓他們弄些吃的來。”

他大剌剌一坐,好似一個等人服侍的大老爺,“要八寶鴨,烤乳豬,叫化雞,紅燜羊肉,對了,再蒸條魚。”

“來人!”我召人來,“抓——刺——客——”

“你脾氣還是那麼壞!”男人乍舌,“我要真是刺客你早被戳了十個八個窟窿了!”他繼續喋喋不休地抱怨,“你府上那些人,還是那麼地不頂用。”

春花與秋月是第一第二個跑來的,旁的人,果然到了我肯定已被刺客殺了的時候,才緩緩穿著歪了的帽子,斜了衣襟的袍服出現。

“宋,宋宋……宋大人……”見到他第一眼,那睡眼迷蒙的侍衛長立時清醒了,猛地站直了把肚子收回去,“刺,刺刺……刺客……”

“你們一個兩個,太不中用了!張大!李三!還有你!你!你!每天都是光吃飯不幹活的!”他一個一個點著那些人的胸口,“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刺客早就把公主蒸了……啊呸……殺了!公主每天給你們吃那麼多何用?!”

一群人噤若寒蟬,竟半個字也蹦不出來。

我氣極,春花緊緊張張地尋了外裳給我披上,一邊也不住地顫唞著雙手。

“你們愣著作甚!”我吼道,“把他給我捉起來!”

侍衛官咽了咽唾沫,“公主殿下,我等立即去追那刺客,請公主殿下安心。”

——“我說,他才是刺客!”

——“還不快去!西南邊!”

我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但侍衛們一挺腰板,“是!”“遵命!”卻腳步齊刷刷地——退走了!

“宋大人……”春花秋月怯怯地躲在我身後,“宋大人想吃什麼……”

那一頓,宋長徊吃了我一隻鴨一隻雞,半頭豬,一條魚,還有三碟羊肉。

“去跟張大他們說,我此次回京有機要任務,行蹤不能暴露,”他一邊握著油膩膩的雞腿,一邊鄭重囑咐,“這些菜,就說是公主餓了,要吃宵夜……”

在沒有見到宋長徊本人的時候,我曾思索過,我既然會因為他讚了樂山公主漂亮而與他和離,就說明我還是著緊他的,這個理由明顯比那什麼“打噴嚏不懂遮掩”靠譜多了。所以我對這個叫宋長徊的人應該是真愛……

但現在他那可怕的吃相以及迎風而來的那一股子江湖莽漢氣息讓我不禁對自己又產生了深深的懷疑。我究竟是要瞎到什麼程度才竟會想要嫁給這麼一個人?!

我示意他胡子上掛了片雞皮,“宋長徊,你慢點。”他視若罔聞,“還是京城的廚子好。瞧瞧這手藝!嘿!”

“你怎麼來京城了?”我想我對他擺任何公主架子恐怕都是對牛彈琴,隻能悻悻作罷,開門見山。

他仿似這才想起要對我有所交代,胡亂用布巾擦了擦嘴,對春花秋月說,“你們都回去睡吧,我和你們公主有事商量。”

他這明顯是命令的口氣讓春花和秋月瑟縮了一下,雙雙看向了我,有些猶豫。笑話!我肯給他飯吃已是天大恩賜,他竟還得寸進尺。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他進我房裏走的還不是正門。即便是駙馬做出這樣的事,我都能將他治罪的!

我怒道,“宋長徊,你失憶還是我失憶了?我怎麼記得,你早已經不是駙馬了?”

“啊,你誤會了。”他撓撓頭,一邊剃著牙,一邊為難道,“雖然邊關枯燥,好幾年沒見過女人,見了你還真覺得變美不少……”他這似乎是在誇獎我,但我怎麼半分都高興不起來?

豈知他說罷又一指秋月,“連這丫頭瞧去也變得好看了……”秋月被他點了名,當下瑟縮著直往我背後躲。其實我覺得她不用害怕,我自信在場的三個女人中,我的姿色應該還算得上是最有危險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