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1 / 1)

聽他口氣,他竟是早知道了,就是不願意告訴我!

“正安公主這是在埋怨朕麼?”他竟也生了氣,沉聲道,“鍾玉不過一介草民,與公主半分幹係也無,不告訴公主有何不妥?”

我想他當真有些生氣了,竟然開口直呼我“正安公主”。但我心中委屈,又怎生發泄?我難道隻能憋著?

我想我眼眶必然已紅了,我與皇弟素來感情深厚,從來沒真正紅過臉,即便是當初他聽信裴暄把我扔在山中,或者是我與鍾棠見麵說了什麼沒有告訴他,兩人都沒有當真動氣過。他隻會裝模作樣在我麵前扔扔折子,過後再自個兒不舍得地撿回去。他獨獨那時為了鍾玉的事假作生氣了,呼我“正安公主”,也沒有這次讓我傷心難過。

他是九五至尊,可我從來也當他是我親弟,即便他利用鍾玉,我也沒有對他說過一句重話(隻因鍾玉自己也大大有問題!),但此刻他竟端著架子對我說“毫無幹係”,“有何不妥”,他不想想鍾玉是為了什麼淪落到“一介草民”的?!他也不想想,當初是誰讓我和鍾玉“扯上幹係”的?!小時候他受了委屈,又是誰出頭為他討回公道的?!

我當真很想與他大吵一架!

但我好歹是個公主(幸好我還記得),他好歹是個皇帝(這必須得記得),更為重要的是,易飛瀾還在一旁看著!

“鍾兄隻是失蹤,公主不必過於擔心他安危。”易飛瀾此時終於開口安慰我。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更想哭了。一個前一刻還被我滿懷敵意對待的人,這一刻竟也知我心急如焚,能想到安慰我,而我親弟呢?竟隻知指責我,敷衍我!

“多謝。”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這聲謝,已有些哽咽。我想我當真沒用,竟差點在自己弟弟麵前哭了。我何時竟這麼窩囊?!

“咳咳。”皇弟終於清了清嗓子,緩聲道,“朕以為阿姊不適合聽鍾玉的事,阿姊既然已入了宮,朕也不趕阿姊,阿姊不妨去探探湖山,她這些日子裏,一直在念叨你。至於皇後那裏,卻是不用去了……”

哈,他要趕我,竟還用個那麼有趣的理由,“湖山念我”?湖山那性子,即便是天塌下來,她都不會眨一下眼,還會念我?!

我心中冷笑,但他既然還舍得想個理由來趕我,我怎好拂他的麵子,隻因我當真不想在外人麵前與他吵架——更不想哭!

他似乎是生怕我亂走似的,竟還遣了良恩領我去。我瞧也不瞧,舉步便走。

誰知良恩領著我,走著走著,竟跨過司明宮,領到了厄清宮裏。

“什麼意Θ

我瞧見他的臉色開始由青轉黑,終至一片慘白。

直到我踉踉蹌蹌回府之後,淚才終於決堤。

——鍾玉,你個大混蛋!讓我被皇弟痛罵!讓我哭!

可你到底……在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中秋快樂!

☆、等了三十六許

鍾玉的阿爹是縣丞不假,他阿爹落罪,流落他鄉更不假,但他阿爹竟是鍾國舅的庶弟。所以那時一談到他的父母,他便即刻與我疏遠了。我此時再回想當初與他相處的點滴,不覺便生出感慨,他究竟是用了一種怎樣的心情來麵對我,我皇弟,我們這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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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憶裏他悲哀地瞧著我,“公主,原來你早便知道了……”

“是,我早便知道了,我對你那麼壞,你為什麼還不走?非要留在宮裏?!”我天天掐他擰他,對他疾言厲色,他為什麼還賴在宮裏不走?他不知道,他隨時會被殺頭的麼?或者,他不走難道專是為了報仇的麼?

我禁不住顫唞起來,“你討好我阿弟,討好樂山都是沒用的!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別想對他們做什麼!”

“公主既然篤定了,卻又為什麼不告訴皇上,把我捉了去?”

不過一句話,勝負已分,我即刻潰不成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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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與我爭執的時候,提到一兩句,鍾玉失蹤,他的那些派去保護(我現在想想,實為監視)的高手竟一點也未察覺,若不是我這個素日來與他過從甚密的,還會是誰幫他逃了出去?

老實說,他說的這句話最是讓我難忍。我當初與他說鍾玉處境堪憂,他不著人保護,反著人監視,鍾玉失蹤,他不擔心他安危,反擔心他是有什麼陰謀。

可我回過來一想,如果鍾玉是無辜的,又怎麼解釋書房裏尋出來的那些偽造的書信?我想了半天,想不出來。隻是若這些書信當初便有,我失憶後與他也提過多次為鍾國舅翻案的事,他卻都訕訕敷衍,沒有興趣,究竟是為了什麼?他若要造假誣陷,豈不是更該積極讓我尋到這些書信麼?再不濟,他照樣偽造幾份給我,不然他既然知道我失憶了,而我又尋不到,豈不是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麼?

更讓我疑惑的是,皇弟究竟是怎麼知道鍾玉的身份的,他又是何時知道他的身份的?他那天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