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書橋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往前走,隔個十幾米,牆壁上就會出現一副壁畫,馮書橋和秦萱一路上念著,“喬托,波提切利……安德烈?魯布廖夫……契馬布埃……列維坦……”
還有很多畫,秦萱都分辨不出作者了,但是她的驚訝已經溢於言表,“那個玄武先生到底是什麼人?他一進來,我就覺得渾身緊張,本來還想好好的謝謝他救命之恩,可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我一句話都不敢說。這裏雖然裝修豪華,但是畢竟隻是一個酒店,在走廊上就大喇喇的掛了這麼多舉世聞名的畫作,這簡直是大手筆大到了天宮,就算不怕被偷,也不怕被來來往往的客人弄壞嗎?要知道,這些油畫所用的顏料,甚至連照相機的閃光點都禁不起,因此很多博物館裏收藏了這些大家的名畫之後,都是禁止拍照的。多少世界巨富,都拚死拚活的到拍賣行去花天價去買這些畫,若是能收到一副,都恨不得要打造地宮收藏起來,輕易連人也不示,他……他……家大業大也不能這樣啊!”
秦萱雖然說得很直白,但是道出了我們所有人的想法,馮書橋也緊鎖眉宇,“進來的時候,我隻顧著找你們,沒有仔細看,以為這些就是普普通通的壁畫,沒想到……”
“算了算了,你們不要再在這裏想了,這畫再值錢,在我眼裏就是幾塊木頭包裹的廢紙而已!再掛上一千幅,我也不想再在這裏呆一分鍾,咱們快走吧!”吳陽陽催促道。
我想想他說的也對,這些藝術品,對於懂得的人來說,是無價之寶,對於我們這些俗人來說,什麼都不是,大家一起往外走著,馮書橋的神色卻一直沉鬱,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他可以說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了,可是他現在的表情就告訴我們,他的心裏壓著千斤重擔!
我低聲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馮書橋低聲呢喃一句,“什麼都不對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雖然他什麼都沒說,我卻知道他一定遇到了什麼大事,才會變得這樣魂不守舍。但是身邊有人,我也不敢問他,隻好和他一起心事重重的往回走。
好容易走到電梯,下了電梯出門,秦萱招了一輛麵的道,“你們先走,我得立刻回家,我爸媽一定在發瘋一樣的找我。”
“那你先坐這輛車走吧。”吳陽陽道,“要不要我送你?”
秦萱也不拒絕,就著急的上了車,但是對於吳陽陽要送她的提議,她卻怒道,“我兩天不回家,還讓個男孩送回去,你是嫌事兒不夠大是不是?不說了,有事我會聯係薇薇,師傅,快走,陽光花園。”
吳陽陽看著秦萱絕塵離去的背影發呆,馮書橋也攔下了一輛車,我們三人一起回到家中。
一邊扯著身上的運動服,一邊說要回房間換衣服,“呸,玄武那個小子的驢肝肺,給我我也不要。”
我有些尷尬的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便也想上樓換掉,馮書橋跟了上來,腳步似有千斤重。我便立即問道,“你剛剛說什麼都不對?”
馮書橋沒有回答我,反而坐到床邊,愣愣的發著呆。
這一下,我才真的害怕了,他隻不過是看到了玄武的壁畫而已,卻有這麼大的反應,這不應該啊,難道那些壁畫裏藏了什麼秘密?隻有馮書橋能看出來,而我們都看不出來?
我拿了幾件自己的衣服,到衛生間裏迅速的換了,出來後,馮書橋還是那樣坐著,我走過去,不敢打攪他。
馮書橋卻扭過頭,定定的看著我。
我勉強笑道,“你看什麼?”
馮書橋好像自言自語一般,對我問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錢財更具有讓人追逐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