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玄武的嘴角才露出一絲笑意,終於點頭道,“就叫玄玄吧。”接下來的日子,我和小丫頭春桃帶著小嬰兒玄玄,在這裏又度過了一天又一天。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這裏是我的夢境,但是又完全不知道怎麼才能擺脫。記得看過一部電影,是李奧納多演的盜夢空間,那個電影裏闡述了一個觀點,那就是在夢中,時間會比現實緩慢,緩慢的程度成次方倍增長。也就是說,我已經在這個幻境中呆了幾個月了,也許現實中不過是幾分鍾而已。電影中說如果想離開夢境,要麼就是經曆撞擊,要麼就是自殺。

我舉著匕首,一次次的想要刺向自己的胸口,但是這夢實在太過真實,每一次我都會被玄玄的哭聲拉回去,不敢真的對自己下手,那樣的話,玄玄會失去母親……可是我心中記掛著遠在稻花村的馮書橋,不知道他拿到天芒了沒有,我還記掛著地下室裏馮書橋的屍首,我答應過馮書橋要好好照看好它,等著他帶回天芒死而複生,還有、還有……我的腦袋疼了起來,還有些很重要的事,我似乎想不起來了,但是我清清楚楚的知道,這裏不是我的歸宿!這一天夜裏,我又在黑暗中舉起了匕首,終於下定了決心要離開,就在將匕首刺入心髒的一瞬間,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幾個黑衣人闖了進來,春桃立刻驚醒,開始尖叫,被其中一個黑衣人一把揪起,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另有一個黑衣人走到了玄玄身邊,將玄玄一把抱起,最後用劍抵向了玄玄細嫩的脖子。

我立刻從妝台前站起,厲聲嗬斥道,“什麼人?!放下孩子!”

其中一個為首的黑衣人聽到了我的聲音,身子微微一震,轉過身來,看向了我,雖然麵上蒙著黑布,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了那雙眼睛的主人是誰,我的聲音幾乎顫抖起來,“書橋……”

那人聽到我喚出他的名字,更是驚愕,快步走向了我,狠狠將我摟到懷裏,壓低聲音,“那孩子是你生的?”

我看著這活生生的馮書橋,不是借屍還魂,不是死而複生,他就是馮書橋,心裏一下子就湧出一股酸楚,“書橋,是你嗎?”

他將自己麵上的黑巾扯下,一雙漆黑的眸子,一張冷酷而倔強的臉。我幾乎忍不住伸手想去觸摸他的臉頰,隻是手還沒有觸及到他得皮膚,就已經被他一下子擋開,他鬆開了我的身子,眼神裏滿是厭惡和嫌棄,一劍便刺進了我的胸膛,我疼痛不已,一下子倒在血泊之中,而他轉過身對手下冷冷吩咐道,“殺了那個孩子。”

我不敢相信的摸了自己的前胸一把,摸到的是一股黏膩血腥,眼看那個黑衣人已經要刺向玄玄,我驚叫著、歇斯底裏的喊道,“放過孩子!放過孩子!”

馮書橋聽到我如此緊張的呼喊,緩緩走到我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微微皺著眉頭,卻不說話,他那手下被我一喊,也沒敢下手,隻是將劍揚在空中,頓頓的看著我們。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那個抱著玄玄的黑衣人,手腕被一枚梅花刺釘住,鮮血頓時直流,劍落在地上,驚醒了玄玄,玄玄扯開嗓子,有力的哭喊起來。下一秒鍾,那人抱住玄玄的那隻手腕也被梅花刺釘住,玄玄一下子掉在地上,哭喊更甚,雖然他包的層層疊疊,掉落在地上不見得就會摔到,但是我還是心疼得眼淚直流,馮書橋臉色大變,將黑巾重新蒙上,對手下的人一聲令下,“快撤!”

但是他臨走之前,又冷冷的的看了我一眼,毫無預料的,將手中的長劍又一次刺向我的胸口,這一次我直接往外吐出一口鮮血,隻覺喉嚨裏一股腥甜,什麼也說不出來。馮書橋因為刺我這一劍,耽誤了撤離的時間,肩上立即挨了一枚梅花刺,鮮血直流起來。但是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跟那幾個人迅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