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多情揮揮手,不屑道,“衛平?他能翻出什麼幺蛾子?”聶多情的臉上滿是不屑,我想她清高一世,心中既然愛著玄武那樣的人,應該是不可能看得上衛平的,可是她肚子裏現在卻懷著衛平的骨肉,這對她來說,不止是一個意外,簡直就是一個侮辱。
所以她不會去求玄武,也許她從此以後,連再見玄武一眼,都沒有勇氣了。
“既然是你們把馮書橋的屍骨存起來的,那你們一定知道,馮書橋是怎麼死的吧?”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馮書橋自己,可是他自己含含糊糊,我也不知道他是也不知道自己的死因,還是不願告訴我,但是對我來說,這是一個謎。
聶多情沉重的喘了氣口氣,微微閉上眼睛,“這件事,我在玄武麵前立過誓,絕不吐露半個字出去,可是……我現在都要死了,落得這個下場,還管它什麼誓言不誓言。我告訴你吧,玄玄不是玄武的孩子。”
我倒吸一口冷氣,“什、什麼?玄玄不是玄武的孩子?可是玄武為什麼撫養了玄玄這麼多年?”我想我那個迷幻的夢中,我抱著孩子,跟玄武說,這孩子就叫玄玄吧,玄武吃驚的眼神,那時候,我告訴他,孩子是你的,不跟你姓跟誰姓,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那麼接過孩子。可是現在,我才明白這中間的陰差陽錯,原來如今的這一切,全都是我的無心之失造成的!
玄玄不是玄武的孩子,可是他就因為我的一句話,接受了玄玄,把他當成自己親生一般,撫養到如今!
聶多情苦笑兩聲,“你們一定都很奇怪,為什麼玄武要費盡心機,讓馮書橋重生,與其說他是為了給哥哥留一個後人,哪怕不是嫡親的後人,不如說……他在替自己做過的事恕罪。我知道,我一天到晚口口聲聲的說他對不起我,他表麵上會附和著我,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從未覺得對不起我過,他這一輩子,他自認為對不起的人,隻有三個。”
聶多情這話,和玄武親口跟我說的如出一轍,他說除了玄玄,他還對不起兩個人,另外那兩人,到底是誰,他卻並沒有說。
聶多情在我身上掃視一眼,“你若是聰明些,應該能猜到是哪三個人,一個是無父無母,跟著他在人世間遊蕩一百多年,依舊無知無識的玄玄,一個是在他設計之下懷了仇人孩子,痛苦一生的劉明慧,還有一個……是孩子的親生父親……”聶多情守護這個秘密一百多年,現在從記憶深處將它拉出來和我說,她顯得也有些激動,連聲音都微微顫抖著,“薇薇,你確定,你真的想知道這個秘密嗎?有時候,很多人一起對你隱瞞一件事,也許是所有人都想為你好呢?”
我隱隱的察覺到,玄玄的生身父親,一定是和我有重要關係的人,要不然,聶多情是不會這樣說的,便道,“蒙在鼓裏的快樂,不如全然知情的痛快讓人更有真實感和安全感,與其讓我去猜、去想、去懷疑所有人,不如直接告訴我,讓我慢慢去接受。更何況,那些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我就算知道了實情,也不會怎麼樣。”
聶多情露出潔白細小的貝齒,咬了咬自己依舊豐滿的紅唇,“薇薇,你和我一樣,萬事都求個明明白白,這樣並不是聰明的表現,有時候女人糊塗一點,會過得幸福很多。”
她頓了頓,還是跟我說起了那段被所有人都塵封了的往事,讓鬱結在我心頭多日的疙瘩,全都解開了。
石達開雖然是一個農民起義的英雄,但是他的出生並不貧寒,甚至可以說在當地是聲名顯赫,他參與到太平天國的建設之中,完全是馮書橋的爺爺馮雲山三番兩次的邀請,石達開為馮雲山的誠意和氣度所折服,才最終決定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