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著頭皮接過電話,玄武在那頭問我究竟發生什麼,怎麼都在醫院裏,我有沒有受傷,聶多情有沒有受傷……我簡略的把事情經過跟他說了一聲,他聽到我和聶多情都無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跟我說道,“我立刻就過去。”

掛完電話,馮書橋把鑰匙遞給我,“隻有你能回去接應一下了,這裏離不開人,你注意安全。”

我懟懟的往回趕去,到了家門口,隻見灰蒙蒙的還沒有完全亮起來的天空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窗搖了下來,玄武正坐在裏頭,往外看著,一見到我,便推開車門。隻是令我驚訝的是,這一次,他不止沒有裝義肢,連手杖都沒有帶,裏麵有人拿下來一把折疊輪椅,迅速的撐開了,放到玄武的身邊,玄武扶著坐了上去,靜靜的候著我。

我心頭泛起一陣酸楚,看來他每日的消耗,讓他連撐起義肢、體體麵麵的出現在人們麵前的體力都沒有了。他是多麼自尊的一個人,現在居然需要在輪椅上活動,恐怕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我走過去,正準備伸手幫他推輪椅,他卻低聲道,“不用。”

說著,便自己推動輪椅,往門口滑去。我掏出門卡,將門打開,玄武也是自己從盲道滑上去的。我一言不發跟在他身後,他來看過聶多情,也知道聶多情在哪個房間,也不用我指引,便自己過去了。推開房門的一瞬間,玄武回過了頭,“多情換房間了嗎?”

我心內咯噔一下,已知大事不妙,衝了進去,往床上一看,隻見床上什麼人都沒有,隻剩下一堆淩亂的被褥。玄武見我這樣,也迅速的滑動輪椅,四處找尋起來,雖然我們都知道,聶多情一定是被人帶走了,但是還是不死心的把樓上樓下都翻了一遍,依舊沒有看到聶多情的身影。

我絕望的蹲在地上,“聶多情不見了……”

玄武已經吩咐外麵的人立即調動人馬全城尋找聶多情。

就在此時,玄武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來一看,臉色沉鬱的像一塊烏雲,將手機緊緊的捏在手心。

我站起身來,“是不是聶多情有消息了?”

玄武把手機遞給我,我拿起一看,“玄老板,聶小姐在我手上,現在很安全,咱們可以見一麵,談談條件。”號碼是陌生號碼,但是一看短信的語氣,便能猜到,那是衛平!上次讓他從馮書橋的手上跳樓逃脫,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出現,竟還擄走了聶多情!

“這個人冷血無情,無恥之極,竟然能幹得出來如此畜生不如的事情!”我忍不住罵道,“

聶多情肚子裏是他的孩子,他居然能……”

“別說了,多情自己遇人不淑,怨不得人,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我去見他便是。”

“可是你現在這樣……”

玄武笑了笑,“我現在這樣,也能讓衛平那個小子,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語氣很平緩,簡直平緩到聽不出任何波瀾和情緒,但是他的話,卻讓我聽了都有些害怕。我知道他這句話,基本上已經宣布了衛平的死期。

他給衛平打了電話,問了地址和時間,便利索的掛斷了。

“你跟我一起吧,你一個人在這裏……”玄武遲疑一下,終於說道,“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

我的心內突突的跳了兩下,但是一想到地下室裏還有馮書橋的肉身,還是搖了搖頭,“不行,我還有些事。”

玄武看了看我,“既然是這樣,那我讓衛平直接過來。他雖然人品不怎麼樣,膽子倒是挺大,我讓他來,想來他也不會因為害怕這是我們的地盤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