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娘玩下身子,也朝我看了看,良久動了動嘴角,低聲道,“她的兩隻眼球上好像各有一個黑點。”

其實絮娘還沒有說話的時候,馮書橋已經扒開我的眼皮開始看了,隔著兩塊黑乎乎的朦朧,我能看到他臉上的驚慌,他一把抱起我,便往回走,絮娘這會子也不鬧情緒了,跟著他一路小跑回了家。我們回到家的時候,其他三人都還沒有回來,馮書橋把我放到床上,讓我閉眼不要動,等了一會兒,劉媚才第一個回來了,一見到絮娘,她有些怒意,但是礙於馮書橋在,並沒有說什麼,隻是急匆匆的走大我麵前,掰開我的眼皮檢查了一番,蹙起了眉頭,“這是鬼道中的降頭術啊,她怎麼會中了這個招?”

馮書橋愣了愣,“不知道啊,我剛剛和她一起出去追絮娘,後來看到絮娘了,我怕走得慢絮娘又跑了,便先追了過去,等我回來找她,她就已經中邪了。”

劉媚聽了以後,對著絮娘狠狠的瞪了一眼,不過絮娘一臉無辜,絲毫不以為意,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並沒有半分的內疚之情。馮書橋在一邊見了,輕輕歎口氣,隻對劉媚道,“你有辦法解這個降頭嗎?”

劉媚問我方才馮書橋離開之後,我獨自一人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我便把當時的幻覺和聽到阿舍的聲音一一告訴了她。她扭頭對馮書橋問道,“阿舍是誰?”

馮書橋簡單介紹了一下阿舍的事,劉媚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又對我問道,“你聽到有聲音一直在喊你,而你就跟著那聲音去了,可是馮書橋他們卻看到你在刨垃圾桶,對吧?”

我臉上一紅,覺得有些丟麵子,但是還是老實的答道,“應該是這樣的,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劉媚沉著聲道,“洪天貴一定就在附近,這是他們鬼道中一門高深的術法。而他又練到了化境,居然可以下聲降。”

“什麼叫聲降?”馮書橋也有些意外。

“降頭術和我們苗疆蠱術源起一家,苗疆蠱術甚至可以說是降頭術的前身,一般的降頭術都是和蠱術一樣,要麼是要讓被施降者服用施降者配製的降藥、再不濟也要皮膚接觸,手段高深的降頭師可以憑著被施降者的生辰八字,用對方的頭發,指甲,皮屑等等去施降,現在看來,那洪天貴手上一定有薇薇的頭發或者什麼,用來施降了,而他是利用薇薇心中對阿舍的愧疚,讓她出現幻聽,以為是阿舍在呼喚她,等到一點點誘導薇薇中降中得深了,就可以控製薇薇的心智……”劉媚說到最後幾句,有些後怕,“那時候,薇薇的降頭就無人可解了,會成為洪天貴的一個人形傀儡。”

馮書橋攥緊拳頭,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你說了這麼多,究竟可解嗎?”

劉媚有些為難的說道,“你容我想想怎麼解吧,現在開始,別讓薇薇出去了。”說完,她不忘回身看了絮娘一眼,一雙杏眼之中,全是怒意,“你看看,為了去找你,人家變成這樣了,我看你倒是一點悔意都沒有,真的是個白眼狼!”

絮娘本來站在一邊,自在的聽著我們對話,聽到劉媚解釋什麼是將頭,又怎麼施降頭的時候,還一臉的興奮和好奇,見劉媚突然將話鋒一轉,開始罵她,她立刻就懵了,扁了扁嘴,又想哭,我心裏有些煩躁,“你爹爹又不在這裏,你哭也不會有人心疼你,不必這樣了!”

說完,又有些後悔,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控製不住情緒,可能是心智已經受到了那降頭術的影響了。絮娘其實還是個小孩子,她這個年紀,好多還在念高中呢,我怎麼能如此刻薄的對待她……

就在這時,何守成回來了,絮娘一下子衝到他懷裏,忍不住委屈,嚶嚶的哭了起來。劉媚毫不客氣的說道,“你難道還要和你爹爹告狀不成?就因為你任性,害得人家薇薇現在中了降頭,生死未卜的,你還要作那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