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書橋直勾勾的看著渡邊一,渡邊一幹脆又把眼睛閉上了,馮書橋的手越攥越緊,玄武開口道,“渡邊師父,這裏沒有事了,你回自己的居所去吧。”
渡邊一起身,對著玄武深深一個鞠躬,這一次馮書橋沒有再去攔他,而是任由他就這麼離開。渡邊一走了之後,馮書橋看了看玄武,“這件事你就這麼把我打發了嗎?”
玄武撇嘴笑了笑,“你以為我在打發你嗎?”
玄武笑得很單純,眼神裏滿是善意,似乎從未經曆過那些痛苦和挫折一般,像個孩子一樣。不止是我,就連馮書橋也愣了一愣,但他還是說道,“渡邊一,是不是殺害秦萱父母的凶手,你若是給不了我一個答複,我們之間很多的約定便都要推翻。”
玄武聽完馮書橋的話,微微頓了頓,隻是笑笑,沒再說話。
我也顧不上給秦萱的父母討回公道了,隻是問道,“如果是渡邊一下的手,那麼秦萱一定在他手上,吳陽陽你也是認識的,要幫我們找回他們兩個才好。”
玄武還是沒有說話,就像看著兩個陌生人似的看著我們,眼神裏滿是微笑,那微笑從一開始的單純慢慢帶出一絲失落,我看得有些揪心,拉了拉馮書橋,“我們回去吧。”
馮書橋道,“確實該走了,但是希望你把渡邊一的居所地址告訴我們。”他又把眼睛看向了玄武。
玄武搖搖頭道,“渡邊一脾氣古怪,來到我身邊這麼多年,居無定所,時常到深山老林修煉,我也不知道他的法室在何處。”
馮書橋咬了咬唇,喉結滾動兩下,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牽起我的手,往外走去。我們都沒有回頭,因此也不知玄武此時是何等表情,我滿腦子都是他最後的笑容,隻覺得那笑容失落中帶著苦澀,讓我非常的不好受。
出了門之後,才發現天光已經微亮,啟明星在東方閃爍著,像一隻空洞的瞳孔,正無奈的看著人世間的一切悲歡,包括我,包括你……我們踏著晨曦,一步步走出太平路,我扶著馮書橋的肩膀,無力的問道,“你說秦萱他們現在到底在哪?”
馮書橋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幾乎要落下淚來,“玄武會幫我們找到她嗎?”
“不知道。我們連是不是玄武指使的,都不知道。”馮書橋不耐道。
聽他這樣說,我突然有些反感,不自然的便反駁道,“你怎麼就能確定這件事一定和玄武有關係?玄武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他圖什麼呢?天芒在他手上,金庫他不帶我們去,我們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在哪裏,他沒有任何必要這樣做。”
馮書橋見我莫名的發怒,有些不解的看了我兩眼,最後頓頓道,“我知道你很信任他。”
他這麼一說,我越發的覺得理虧氣短,又感覺他是無理取鬧,臉色便沉了下來,“我不是信任他,我最信任誰難道你不清楚嗎?我隻是不想冤枉人罷了。”
馮書橋定了定神,“你現在太激動了,我們還是不要再討論這個事情了。”說著,他將手上的人皮提了起來,我們還是先去把秦萱父母的屍首找個可以冷藏的地方寄存起來或者是送到殯儀館吧。”
看著他手上那血糊糊的一塊,我也不得不點點頭,“快些吧,天色越來越亮,等下有了行人,看到這個東西,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馮書橋笑了笑,“你說的是。”他又到路邊撿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把那塊人皮包裹了起來。
雖然他說話的時候是帶著笑意的,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他笑得有多麼勉強。我不想去拆穿他,隻是默默地跟在他身邊。重新回到秦萱家裏的時候,這裏已經沒有了深夜時的那股陰森恐怖的氣息,仿佛太陽一出來,所有的陰暗都會被掃光殆盡一般。